而至於後者。
卻是可模擬天地萬靈的氣機,同樣是無法讓人看出什麼端倪來。
有這兩門道法傍身,相輔相成。
陳珩於假形一道上,可謂是再無什麼缺漏短板,也是臻至了上法妙境!
這時。
隨著陳珩將“千變萬化”施開。
他的身形瞬息被一團玉光由內而外裹住,結成一枚胎卵,須臾功夫,那胎卵便被一股大力破開,從中現出一物來。
遁界梭急以目視去,卻見一古怪大禽忽得將雙翅一振,離地飛起,繞空翱翔了三轉,才緩緩落回地麵。
此禽高三十餘丈,其狀如鶴,一足,青羽上有赤色斑紋,白喙,周身有火雲繚繞,濃煙甚是熏人。
“畢方?!”
遁界梭微微吃了一驚。
眼前巨禽無論外相氣機或血肉肌理,皆與小洞天中那形似畢方的怪禽,分不出絲毫差異來!
雖明知這是陳珩變化而出,可遁界梭還是看不出什麼異樣之處來,叫他心下不禁一震。
而很快。
畢方清吟一聲,體表有氤氳玉光生出,如水蔓過。
霎時那畢方形象,又兀得變作成了個形似猿猴,卻披鱗帶甲,還生有巨尾、利齒的古獸,兩眼如若血湖,魔氣森森。
“英猿……”
遁界梭心中道。
土螻、山丘、河湖、高木、霞雲。
以至是巴蛇越攸。
和陳珩在地淵黃泥海見過的那隻神怪“禍羅”……
而在運使過一番後,陳珩將法決又一變。
須臾。
神怪的龐然形體不見。
光散之處。
唯有一個明豔嬌美,頭戴花株冠,發絲烏黑濃密,如若墨染,身著鮮亮織金百雀裙的小女郎緩步走出。
她麵上微微帶笑,杏眼烏黑,粉雕玉琢的一張小臉,風致楚楚,叫人莫能逼視。
“小喬?”
遁界梭見狀不禁笑了起來。
“此術如何?”
陳珩一笑,開口時候卻是喬蕤平素間的語聲。
“於假形一道上,你已登峰造極!”
遁界梭一歎:
“連老夫都看不出分毫異樣來,好手段,好本領!”
“虎變龍淪世叵測,俄頃蛟龍飛霹靂……有這神通傍身,非僅在外行走時候,能夠遮掩行藏,省卻不少麻煩,卻也是方便行刺客之事了!”
陳珩不由感慨,將神通緩緩散去,現出來本來麵貌。
玄境九層得出的這門“千變萬化”神通雖無直接攻殺之能。
但對他而言。
卻正是合適不過。
剛好相契!
而方才在上中下三層的燭堆亮時,陳珩似冥冥有所體悟,這肉身神通,倒也並非是隨即定下,也是據修行者的心意,自行顯化出來。
與其說是陳珩在一眾肉身神通中,選得了“千變萬化”。
倒不如說是此神通乃是據他冥冥心思。
特意顯化而出……
……
“太素丈人……此老究竟已在仙道上行到了什麼境地?如此妙法玄功,實有驚鬼神之能耐!也不知祂與那位大名鼎鼎的劫仙老祖,究竟孰強孰弱?”
陳珩心下暗忖:
“而在道廷統禦萬天時候,連太素丈人和劫仙老祖這等人物,都是道廷治下的仙聖,如此一來……”
念及至此,陳珩不禁暗歎一聲,但也不做多想,而是按下心思,同遁界梭言語幾句後。
便飛身而起,化作一道清風自原地不見。
他進入地宮時候,曾同沈澄有言在先,要助他爭奪火霞老祖遺下的那本道書。
而今因為奇靈子宮闕之事,倒是耽擱幾日。
不過現在既是抽出了空,那也應去沈澄那處援手了……
這一行,在散景斂形術和千變萬化神通的加持下,倒是平安無事,暢通無阻。
地宮中的獸禽皆茫然無知。
偶有幾個修士與他擦身而過時,也未察到什麼端倪。
不多時,遠處忽有震天的殺聲傳來。
隱隱約約,似能看得無數靈光紛飛,法劍和符器碰撞交擊碰撞,各色遁光舞動,在長空挪移閃避!
陳珩微微皺眉,將遁速又加快幾分,向前處飛去。
數十息後,便有一座高足百丈的偌大宮闕赫然映入眼簾,宮闕共分九重,下七層的物什皆是被洗劫一空,也不知是哪位手筆,竟將地磚和梁柱都搬走了不少。
唯剩上兩重的禁製還未被打破。
但也是個靈光顫顫巍巍,行將破滅的景狀,支撐不了不久。
諸修正在捉對廝殺,彼此皆打出了真火來,不時就有慘叫聲響起,然後就有殘屍無力墜空,摔起灰埃一片。
在這其中,陳珩非僅是看得了沈澄、和滿子,還有劉觀等幾個世族中人的身形。
見此景狀。
他也未急著出手,而是預備向沈澄處的戰圈靠近,伺機出手。
不過在接近時候,陳珩餘光卻瞥得不遠之處,一個黃衣男子正被一位世族弟子追殺。
其身上鮮血淋漓,連左腳都是不存,氣息低微。
這黃衣男子陳珩倒也不陌生,他正是沈澄的擁躉者之一,在明德殿的那幾日,陳珩倒也將眾人認了個臉熟。
而今在場諸人皆是有自己的敵手,分不出神來。
縱黃衣男子危在旦夕,也是不好過來援手。
陳珩眉毛微微一挑,念頭轉了轉,傳音幾句過去。
那黃衣修士初始還怔了怔,後來麵上就隱約現出幾分喜色,遁光一轉,便不顧一切向遠處行去。
這一幕讓那個追趕他的世族中人暗罵不已,但也並未起疑,將真炁一提,同樣緊跟了過去。
這兩人一追一逃。
不多時。
便脫離了戰圈,連身後的廝殺聲音都漸遠了。
這時,黃衣修士已是真炁枯竭,勉強將遁光停下了一座小山頭,便再無氣力,幾乎癱坐倒下。
“你……”
追趕而來的世族弟子剛發出一聲笑,陳珩便身形突兀現出。
也不多話,先天大日神光起在空中,隻往下一落,便熔去了他的半邊身子,再一絞,就將他元靈一並給消了。
這一瞬可謂電光火石!
黃衣修士吃了一驚,方欲開口。
陳珩已是將遁界梭一催。
隨著藍芒乍現,兩人和一具殘屍,登時被挪移出了此方地界,身形不見。
“陳師兄!”
待得再能視物時候,自己已是來到了地宮中的一處陌生所在,身前便是一座三重宮闕,而不遠之處,存有兩口深坑。
坑底似是一些模糊血肉,和土石沾染到了一處,甚是淒慘的模樣……
黃衣修士也不敢多看,將頭垂下,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多謝師兄救我一命!”
“不必多禮。”
陳珩伸手托住他,問道:
“敢問這幾日間,到底是生了何事?局勢又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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