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許久不見,頭領你這鼻子非僅不減當年,反而還要愈發靈了。”
哈哈僧聞言也不驚訝,隻大剌剌將袖一抬,揩去臉上的油汙,緩笑了聲。
在周濟逼視下,他也不再掩飾,軀殼上忽傳出一聲瓜果落地般的脆響,然後便有一道猙獰血痕自胸腔位置生起,緩緩蔓延至了脖頸上。
其慘光淒淒之態,如是一輪血日自哈哈僧身內顯化,兀得便照徹了周遭海疆!
“剝戮血池大地獄,果然是血河宗的這樁重器嗬……”
周濟語聲微微一肅,狗臉上也流出了些許凝重之色。
在這血痕現出時候。
陰風四起,血光彌天,殺氣霏霏,叫人不寒而栗!
隻是短短瞬時,這片天地便似被拖拽進入了森羅地獄!
虛空之中,隱有喝罵怨詛之聲淒厲響起,久久不絕。腳下的澄澈碧波也似化作了一汪無垠血海,數以千萬計的剝皮惡鬼、剮骨陰魂,都在海中若隱若現,密密麻麻,一眼不可窮儘!
不過幾息功夫,便又有一座猩紅赤城的虛影又顯化而出,矗立於血海之上,也不知高幾千萬丈,摩雲接天。
在赤城中,可見粗石磨盤、火焰輪車、油池煎鍋、惡蠍黑蠆、刀鋸杵臼種種惡景,觸目驚心。
而一個頭戴高冠,一身斑駁血衣的無麵神人手托赤城,腳踏血海,正屹立於天地之間,神威赫奕,勢不可當!
那血衣神人麵目上雖隻是一片空白,並不存著五官。
但當他俯身時候。
無論哈哈僧或是周濟,都能察到一道邪異汙穢視線,似隔著無窮遠處,冷冷視來,定於了己身。
要叫人瘋癲發狂,腦中生出無數墮落念頭來!
“又不是老子惹得禍,盯著看,在看你家祖宗的牌位啊?”
周濟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暗罵一聲,對那無麵神人齜了齜牙。
而這時,哈哈僧也沉沉歎息一聲,手持錫杖頌真言,腦後瞬飛出了一輪清淨圓光,從中放射出來一道祥光,照落於身。
經此光一灑,哈哈僧脖頸處的那道猙獰血痕也是緩緩不見,隱沒無蹤,被暫時壓了下去。
而隨著血痕褪去,無論是血海、陰鬼、赤城或是那無麵神人,也是須臾無蹤,化作泡影散去,不複得見。
周濟和哈哈僧也自從那森怖幻景中脫離而出,心神重歸了現世……
“剝戮血池大地獄,此寶著實厲害……若不是在困龍洞中的那萬載歲月中,我終修成了梵輪明王真身,吃它砸落幾下,隻怕如今真個已經是氣息奄奄,哪還有氣力來同你敘舊。”
眼前天地依是明淨之貌,如燭龍銜火禦長空,芒光遍徹萬裡。
海風徐徐,緩吹人麵。
在沉默片刻後,哈哈僧一歎,看向一旁的周濟,肅聲道:
“頭領,我今日來尋伱,著實是不得已而為之,參禪半生,故人都已是凋零過半,且如今又在胥都天這等地界,人生地不熟。
思量想起,能夠助我的,也僅有頭領你了!”
聽得這話,周濟臉色一黑,緩了半晌,才齜牙道:
“這話聽起來倒是掏心窩子,但從你這禿賊口中道出,怎麼都像是在耍心眼子?
助你?你想要我怎般助你?拿命來相幫不成!”
經方才一事。
周濟如何還不知曉。
那最近在胥都天上層鬨得沸沸揚揚,惹得眾人議論的瘋和尚,便是眼前的哈哈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