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首飛舟處。
抱著塗山寧寧的薑道憐微微蹙眉,輕聲開口道。
“什麼?什麼?”
本是滿臉無精打采的塗山寧寧忽得兩隻耳朵一豎,微微來了興致:
“什麼東西?”
“九鳳破元罡鬥,這是玉宸派的一樁出名秘法,丹元之精,九色神鳳,鼓翼奮威,導達天路……那孫謨雖還未將此法煉得至境,但也有幾分模樣了。”
薑道憐隨口應道,眸中也是緩緩浮出一絲疑惑。
九鳳破元罡鬥雖是厲害,但對真炁也同樣損耗不小,隻可當做一錘定音的手段來使用。
而孫謨能有機緣習得此法,婁秉卻也並非無名之輩。
其人乃是四院的老牌煉師,向來手段厲害,沒道理會敗得如此輕易。
就在薑道憐疑惑時候。
齊山雲處,在短暫的狂喜過後,孫謨也是終將心神按定,察得了一絲不對。
不過未等他上前探查,腦後卻忽有一股狂猛勁風襲至,縱使下意識將身子一偏,還是被擦到了左臂,立時護身法衣連著一大塊血肉,都轟然是粉碎!
痛得孫謨眼前一黑,腳下也是不禁踉蹌。
而他雖是受創,但畢竟鬥法經驗還在,強將翻騰的氣血定住,拿出幾件符器朝背後突然出現的婁秉打去,又忙口中誦咒,將靈寵召回護身。
“就這等能耐?伱不知在修行了《葆光顯妙真經》後,就算不用道法,隻單是肉身——”
婁秉冷笑一聲,拿出一根伏魔大棍來,輕鬆將打來的符器一個接一個劈開打落,麵帶煞氣:
“我也可以比擬武道的那些中人之姿!”
火星閃耀明滅!
金鐵交鳴的爆音不絕於耳!
眼見婁秉將伏魔大棍舞得風雨不透,如鐵桶一般,沒有一方符器能夠近得他周身,孫謨瞳孔不禁一縮。
但好在趁著符器拖延的這幾息功夫,那些靈寵也是及時趕來。
卻孰料婁秉忽吐出一股黃煙,變化為濁流滾滾,竟是一氣分隔了長空,將那些靈寵都攔在了另一側!
而此時因不斷用心識去掌控靈寵,又是發出了那道九鳳破元罡鬥,孫謨已經心神損了不少,麵上微露疲色。
見婁秉忽縱身暴起,猛跳出符器夾攻,高高騰至虛天處。
旋即一棍揚起。
便朝著自己頭顱狠狠揮落!
孫謨大驚失色,但也隻能匆匆扯出一團清氣,護在麵門。
罡雲崩散,氣流滾滾破碎,發出尖銳的嘯鳴聲音。
這一棍落下。
便近乎是無物可以阻攔!
而下一瞬。
卻無什麼爆響聲音傳開。
隻是伏魔大棍在孫謨頭顱往上三尺之處,被一股莫名力道穩穩定住,寸進不能。
此時,一直便瞑目端坐雲中的鄒長老眼皮一抬,道:
“婁秉,此局是你勝了,回去罷。”
這話一出。
便是徹底定了輸贏。
婁秉淡淡瞥了一眼心神不定的孫謨,也不多言什麼,隻收了大棍,縱起一道黃煙,便又回了第十隻玉台上麵。
“以此人本事,還並未儘全力,若放在往屆,去爭八席或七席都不無可能,今番倒是求穩了……”
沈澄目光凝重,低聲道了一句。
此時,一座峰頭處,忽有一個穿水火法衣的道人大笑拍掌:
“彩!彩!婁秉師弟,倒是恭喜了!
自此之後,便是邁入了長生大道門戶,你便是真真切切的我輩中人!”
“劉戌師兄言重了,不過是暫居末席罷了,怎當得如何?”
本是誌得意滿的婁秉聽得這話,臉上驕色倏爾斂去,謙和行了一禮,言道。
而那穿水火法衣的劉戌也不回避,坦然受了這一禮,隻微微頷首。
“那穿水火法衣的劉戌是白商院弟子,他同蕭修靜、劉觀、謝容昭、司馬坦這幾人,皆是世族的老牌煉師了,聲名不小。
個個都並非是等閒之輩,要更勝過婁秉數籌!”
沈澄對陳珩傳音提點道:
“師弟對上這幾位,切不好大意,還是應小心為上!”
蕭修靜和劉觀陳珩之前都已見過,並不算陌生。
至於謝容昭和司馬坦。
陳珩順著沈澄的視線看去。
隻見前者是一個冰肌玉骨的美貌女子,氣度端華,若深穀桃花。
至於後者司馬坦,卻是一個瘦小的黃臉童子,在司馬坦身旁,還站著一個與他眉眼有幾分相似的高大男子。
據沈澄傳音告知,那男子正是司馬坦的胞弟司馬顯,雖聲名不及其兄,卻也同樣手段不俗,曾輕鬆勝過沈洺。
這一屆的四院大比不比尋常。
因和立子、石佑和衛道福這三人緣故。
有感競爭激烈。
不少四院弟子皆是熄了心思,將機會放在下一屆,並不入場。
而入山時候的考核同以往相較,也是更加酷烈。
如今站在這齊雲山上的四院弟子雖還尚是不到半百之數,卻個個手段高強,分量不輕!
若是放在南域那等窮土,此間弟子隨意一個出手,皆可橫掃一片同境修士了,絕非等閒之輩!
而此刻,待得婁秉調息完畢後,又有一人上前戰他,卻也同樣乾脆敗下陣來,隻能歎息而走。
第九席、第八席、第七席……
人來人往,煙起煙消。
隨著時日一點點推移,玉台上已是穩穩站著了四人。
而此時的齊雲山峰頭,還留在此地的,卻已是不到二十。
同先前的半百之數比起,足足少了泰半,可見搏殺之酷烈。
這時,沈澄忽長笑一聲,對陳珩道:
“師弟,我便先去一步了!”
“祝師兄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陳珩同樣一笑,道。
兩人打了個稽首為禮後,沈澄也不猶豫什麼,袖袍一動,便衝天飛起。
而幾乎同時,蕭修靜也是腳踏玉煙,從峰頭上起身。
他與沈澄隔空對視一眼,卻皆是默契,眸光淡淡一分,並不對上。
而是一人選了第六席,一人卻選了第五席。
便在場中氣氛愈發壓抑緊張,暗潮湧動之際。
四角方位處的星宮。
東位處,一個端坐殿中玉床上老者忽微微一笑。
他看向西位宮闕,歎了一聲,傳音道:
“霍謐師兄,左右也是無事,不妨我等來猜猜,立個賭約。
這一屆的十大弟子魁首,究竟會被何人取了去?”
……
……
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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