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昨夜不單是皇宮失火,國舅府和工部尚書府的庫房也都著了火,並且都留下了一枝梅花。”
“那盜賊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對皇宮、國舅府、工部尚書府的布局如此熟悉,奴才認為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那個人的餘孽!”
劉敬忠話中有話,點到為止。
趙恒聞言,脫口而出:“你是說燕王餘黨?”
群臣聞聲,大驚失色。
周士奇渾身一顫,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劉敬忠將此事與燕王聯係起來,朝堂之上勢必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不知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
“對,對,肯定是他,隻有他才有這個本事!”
趙恒在書房裡踱來踱去,越想越覺得有理。
太子趙啟本是皇位的繼承人,然而,先皇駕崩當夜,趙恒發動宮變,奪取了皇位,將趙啟封為燕王。
他的皇位得來不正,這一直是他的心結。
而且,當時據傳,靖北侯蕭定北是太子的人。
趙恒生怕蕭定北帶兵入京,但幸運的是,這件事並沒有發生。
蕭定北當時正在防守荒人,根本不知道京城發生的事情。
等他得知時,已是一個月之後。
這時,刑部尚書開口道:“啟稟陛下,據微臣所知,‘一枝梅’出自幽州燕山三十六寨。當年部分燕王餘孽逃到了燕山,藏匿起來!由於燕山地勢險要,樹林茂密,當地官府幾次圍剿都未能將他們一網打儘!”
“這就對了!”劉敬忠激動地說道:“陛下,此事必定是廢太子餘孽所為!”
“可惡!”趙恒猛地一拍龍案,指著兵部尚書道:“你立刻挑選人手去剿滅燕山三十六寨!如果辦不到,你這兵部尚書也彆當了!”
“還有,朕要修建新的園子。那些餘孽今天能放火焚燒朕的宮殿,明天就能行刺朕!”
“陛下萬萬不可!”
“如今國庫空虛,而且宮內的糧庫被燒,還需要重新采購糧草。此時修建新宮,不僅勞民傷財,還可能激起民憤,有損陛下的賢名啊!”
周士奇趕忙出言勸阻。
“性命都難保了,要名聲有何用!”趙恒一揮衣袖,不耐煩地說道:“周師傅,不必多言,就按朕的旨意去辦吧!”
“這……”
周士奇見趙恒正在氣頭上,知道此時勸說也無濟於事,隻好作罷。
看著周士奇吃癟,劉敬忠心中暗自冷笑:“老頭,咱家遲早會將你和白黨一網打儘!”
……
京城以北六七裡處,一支小隊在蜿蜒的官道上艱難地逆風前行。
這隊人共有三十五個,其中解差十人,帶枷者二十五人。
此外,還有三頭馱著物資的老馱馬和兩輛空驢車。
狂風呼嘯,天氣酷寒。
眾人緊緊縮成一團,舉步維艱,蕭如霜生平第一次感覺冬天如此寒冷。
她抿著嘴唇,憔悴的小臉被凍得通紅。
寒風如利刃般割在臉上,陣陣刺痛襲來。
由於脖子上的枷鎖沉重,她的脖頸已經磨掉了一層皮,疼得她直皺眉頭。
她看向蕭家眾人。
母親和大嫂走在前麵,老管家和靈兒走在後麵。
曾經偌大家族,如今隻剩下這五人。
那些旁係族人都已被發配到西南,而家仆丫鬟則被官差賣掉。
老管家年老腿瘸,無人問津,靈兒則以死相逼才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