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作怪！”
蕭如雪拍開秦毅的大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後驚歎道：“這玉米當真是仙糧，倘若大越百姓皆能種植，那便再也不必忍饑挨餓了！”
秦毅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
“為何？”
蕭如雪滿是疑惑地看著秦毅。
“實際上，隻要沒有兵禍之災，並非災荒之年，當下的糧食產量也足以供大越百姓食用！”
秦毅麵色沉凝，眉頭微皺，歎息一聲道：“問題的關鍵在於，那猛如虎般的苛捐雜稅，以及官紳大族的土地兼並，百姓無地可種，全都淪為佃戶、奴仆。”
“而朝廷想要向那些官紳大族征稅，實在是困難重重，這便導致朝廷隻能繼續加重農戶的稅賦，從而形成惡性循環。”
“故而，根本不是糧食不夠吃，土地不夠種，即便有畝產萬斤的仙糧，依然會有人餓死！”
在秦毅所處的那個時空，明末之時便已開始大量種植玉米，可百姓依舊食不果腹，揭竿而起。究其緣由，並非全是小冰河所致，而是朝廷**，土地兼並嚴重所致。
蕭如雪聽了秦毅這番話，頓時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她以前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卻始終想不明白，未曾料到竟是這般緣由。但，這似乎是個死結，極難解開。
多賺錢，少納糧，這本就是人之本性。
她眨了眨那美麗的眼眸，一臉欽佩地看著秦毅，“夫君看得如此通透，若能在朝堂之上有所作為，必是大越百姓之福澤！”
秦毅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自古以來，變法革新之人沒一個有好下場，難道你想當寡婦？”
蕭如雪的手背白皙滑嫩，然而手心卻因舞刀弄槍而略顯粗糙。
“彆瞎說！”蕭如雪白了秦毅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難道大越就這般一直腐朽下去，那樣遲早會亡國！”
秦毅歎了口氣，無奈道：“不是遲早會亡國，恐怕這次荒人南下，大越很難挺得過去！”
蕭如雪聞言，神色頓時黯然。
秦毅將蕭如雪嬌軟的身軀攬入懷中，目光則望向秀水河邊，此時風力水車已經修建了六座，風力帆板正有氣無力地旋轉著。
其實，想要解決土地兼並嚴重這一問題，倘若在不改變製度的情況下，唯有將蛋糕做大。而想要把蛋糕做大，就得向外擴張，就要效仿“格魯撒克遜人”，打造東方的日不落帝國。
思緒回歸眼前。
望著距離越來越近的靖邊堡，秦毅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眾女。
轉眼間他便離開了一個多月。
想到老丈人在外麵養的那個啞女以及他的孩子，秦毅難以想象蕭夫人會是怎樣的反應，不知她會不會將啞女逐出家門。
這時，馬蹄聲陣陣響起，一隊二百多人的騎兵隊伍奔來。
“來者何人？”
馬爭騎著大馬，一臉緊張地打量著眼前的車隊。
對方有三千多人，六千多匹戰馬，而且還全是騎兵，這不得不令他緊張萬分，尤其是在荒人大舉南下的這個節骨眼上。
“馬二，你虎哥回來了！”
秦猛虎咧著大嘴，拍馬迎了上去。
“伯爺回來了！”
馬爭麵色一喜，快步走到秦毅馬車前，躬身行禮。
當看到蕭如雪時微微一怔，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並未多問。
“家裡一切都還好嗎？”
秦毅問道。
“都好，都好！”
馬爭笑著道。
“郭凱可曾來找過麻煩?”
“找過，伯爺剛走沒幾天他就帶著大隊人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