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空因為連綿不斷的降雨而變得陰沉沉的,使得本就光線不足的屋內越發昏暗。
儘管桌上點亮了一盞油燈,但微弱的火光隻能勉強照亮周圍一小片區域。
管事將鬥笠扔在屋簷下走入屋內。
目光掃過屋子時,視線瞬間定格在這對男女身上。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兩個人看起來頗為眼熟,於是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終於,管事看清了兩人的模樣,刹那間,他的心猛地一沉,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立當場。
他沒想到這兩人會出現在這裡。
顯然,他們的行蹤早已暴露,而眼前這對男女更是算準了他們必經此地,所以早早在此設下埋伏,隻等他們自投羅網。
想到此處,管家不禁回想起之前碰到的那個百旗官。
難道說從那時起,自己就已經落入對方的陷阱之中?越想越覺得可怕,他額頭上頓時冷汗涔涔而下。
“怎麼了?”
跟在管家身後的那名中年人以及那位老者,見到管家如此失態,心中疑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那對男女。
待看清兩人的容貌之後,他們臉上也同樣露出驚愕的表情。
“躲來躲去,還是沒能躲過!”
中年人搖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正是殺妻滅子,從地道潛逃的景德帝趙恒。
而那老者和管事正是趙太一和丁修。
黑袍男子抬眼看著三人,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笑著道“三位,本王在此等候多時了!”
這時,那名女子也站起身來,去掉帷帽,向趙太一行禮道“徒兒見過師傅!“
黑袍男子正是秦毅,而穿道袍的女子則是裴幼薇。
“逆徒!彆叫我師傅,我沒你這樣的徒弟!”
趙太一輕蔑地瞥了裴幼薇一眼,冷哼一聲偏過了頭。
裴幼薇咬著嘴唇,又羞愧又委屈。
當她將目光落在喬裝打扮的趙恒身上時,刹那間,她眼中出現了楊皇後、太子被燒死的慘狀,心中的憤怒如火山噴發般洶湧而出,再也無法抑製。
她白皙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指向趙恒,眼眶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聲音哽咽地質問道“大哥,你怎能如此狠心、如此殘忍?親手殺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虎毒尚不食子,你的所作所為簡直連禽獸都不如!那個善良正直的你究竟去哪裡?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我為何淪落如此,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
麵對裴幼薇的指責與質問,趙恒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閃爍著怒火。
他怒不可遏地向前踏出一步指著秦毅,口中發出歇斯底裡的吼聲“若不是因為你這個違背人倫,陰險狡詐的姘頭,我又怎會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聽到“姘頭”二字,裴幼薇的臉色驟然一變,瞬間由白轉紅,仿佛熟透的蘋果一般。
她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想要反駁,但由於過度憤怒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等緩過氣來,她捂著心口,用帶著哭腔的嗓音喊道“什麼姘頭?大哥,你怎能如此信口雌黃、含血噴人!”
“哼,你彆裝清純了,你們苟合之事早已人儘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