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呦,醒了!醒了!我說什麼,這小子不是乾公安的料,趁早還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陳青峰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此時卻懵懵懂懂的睜不開眼睛,不過他耳邊卻聽到了親切的冀南口音。
離開家鄉這麼多年了,陳青峰多少年沒有聽到人用家鄉口音聊天了,不過這聲音為什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眼睛還是睜不開,不過陳青峰的嘴裡覺得酸了吧唧的,喉嚨被胃裡湧出的酸水一拱一拱的,很是難受,而此時他的鼻子卻嗅到了雨後泥土的芳香中混雜著難以形容的腐臭味道。
“哇!”
又是一口吐了出來,陳青峰本能的扭動身體,這才避免沒吐在身上。然後,他緊閉的眼睛才終於睜開了。
“讓開!讓開!給陳同誌透透氣!”
陳青峰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身邊的人按到了座位上,此時他才注意到周圍的人都穿著白色的短袖上衣,藍色的褲子,衣領處還繡著紅色的領章。
“七二式?”
這是陳青峰當年剛參加工作時穿過的警服,他是八三年轉業進入公安係統的,這身上白下藍的製服他穿了好幾年才換成了90年代的橄欖綠,到後來,陳青峰是穿著九九式的黑色製服退休的。
想起退休,陳青峰的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剛才。
陳青峰這輩子,真是一言難儘啊!
在該讀書的年紀為了家裡的弟弟妹妹選擇了工作,在該乾事業的年紀,又因為家裡的老人生病需要,離開了刑警隊,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升職機會。
一輩子沒乾啥大事,甚至連個人問題都耽誤了,到老了,陳青峰終於讓父母安然的度過了晚年。可父母才剛死,幾個弟弟妹妹卻因為父母留下的房產,一個個和他這個大哥反目成仇。
最終,陳青峰搬出了父母的房子,一把年紀住進了養老院。除了每天吃飯睡覺,唯一的愛好就是看著自己做警察這些年,搜集的未破獲的案件資料。
光是陳青峰搜集整理的調查多年未決的命案,就高達9000宗。
不過,現在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青峰正暗自奇怪,突然一個從人群裡擠了進來,陳青峰看著湊到自己麵前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突然驚喜的叫了一句:
“師父!”
“呸,我蘇援朝才沒你這麼丟人的徒弟,你爸說你當過兵,我還以為你小子挺有膽子的,結果看個死人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陳青峰,你就說這工作你能乾不,不行趁早跟我說,我找領導把你轉到彆的部門去!”
陳青峰看著死而複生的蘇援朝,心裡那個高興啊!
他師父蘇援朝是他工作上的領路人,可惜命不好,那年抓殺人犯的時候因為過度勞累,最後腦溢血,後來那幾年就一直癱在炕上。
蘇師父年輕的時候那是多大的英雄,可老了卻落得這樣一個淒慘的晚年。
不過,他師父看起來實在是年輕的過分了。
等一下,難道說自己穿越了?
陳青峰看著周圍其他的人,王愛民,80年在平安縣警局和陳青峰做同事,幾年之後因為嫌棄收入低辭職下海,後來在彭城發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