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他劍尖挑開一攔路灌木,麵前的視野豁然開朗。
空地上豎著低矮的廟宇,破破爛爛的圍牆,隻一小四合院大小。
走進去,滿殿隻餘塵土的灰撲色,珠光寶氣之處唯有廟宇頂處的寶珠,直聳出林,在霞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等等,霞光?
阮蔚,“……”
她噎住,“你們,連廟頂都不封啊?”
常懷瑾學以致用,“師姐彆管,那是他們鎮子的個性!”
蕭玄同,“……”
好一句似曾相識的話啊。
“不……不是,”
秦娘娘麵色如土,“是我們沒,沒有錢。鎮長說,我們心中信奉佛祖就夠了,佛祖,不會怪罪……”
好,好樸素的信仰——
阮蔚不解、阮蔚震撼、阮蔚尊重。
柳渡箏撇嘴,“真該讓伏龍寺的禿子們來聽聽,他們那寺廟都建的跟金殿一樣了。”蓬萊幾個瞪大雙眼。
做和尚這麼有錢?!
阮蔚捅了捅蕭玄同,小聲給他傳音:“師兄,選錯道啦!”
蕭玄同,“……”
“師妹!慎言。”傅弈瞥了柳渡箏一眼。
這些話私下說說可以,影響十大宗表麵友誼的話可不能放在明麵上說。
柳渡箏攤手,示意自己不說了。
陳淵比較著急,他進門後就一直東張西望,此時也不扯皮,直接衝著秦娘娘問:
“東西呢?秦羅的身體呢,你藏哪了?”
秦娘娘身子一縮,整個人如風中傈僳般顫抖著,極其害怕。
秦娘娘正要回答。
“五師叔,山廟,速來。”
阮蔚手中傳訊符燒儘,火灰漸漸凝結,洋洋灑灑落在地麵。
突如其來的一出。
眾人紛紛側目。
池衿的反應最為迅速,他也無比相信阮蔚的判斷,手中玄色命盤立即開始轉動——
蕭玄同一麵問著,“怎麼了?蔚蔚?”
一麵將渡鴉取出,橫擋在師弟妹身前。
常懷瑾、握瑜也立即合到了一處,手指也都搭上劍柄。
阮蔚甩出幾道防禦靈符,立即將他們幾人護在靈符中心。
他們五人反應迅速。
萬劍宗兩個也是訓練有素,拔劍便起勢。
倒是陳淵反應慢了半拍,不過阮蔚多餘顧他,元嬰期妖修自保完完全全夠了。
秦娘娘孤身一人站在對立麵,她背身於光。
麵容被影遮得徹底,蒼老的聲音問道,“仙子,這是何意?”
阮蔚,“我不明白。”
她睜著一雙黝黑眼眸看向秦娘娘,“你明明一點兒也不怕,卻一直裝作一副害怕模樣。”
“我審你時,你眼中明明有得意,卻還是裝成畏縮。”
不過說話間,地動山搖。
地麵赫然裂出一道大縫來!
忽然,裂縫到了腳下,毫無防備的握瑜猛地下跌。
蕭玄同立即禦劍將她拉住。
廟宇瞬間裂開,轟隆間就倒塌了,像地龍翻身,整個山脈似乎都在顫抖,塵土飛揚的四周漸漸模糊,秦娘娘的身影漸漸隱在塵土裡。
阮蔚立即舉劍,“第一式——”
又是漫天碧色,這次的劍氣卻很柔和。
點點滴滴雨珠落下。
砸進地麵,水珠裹挾塵土,平息了此處的陣陣浮塵。
傅弈不由有些訝異,水靈根?!
天生靈體居然是水靈根,這真是最糟糕的搭配。
水珠順著阮蔚眉眼落下,她有幾縷濕發貼在額前,平白為她添了幾分涼意,更襯得人如珠似玉般潔潔瑩白。
塵土被水珠帶入地麵,周邊不再模糊。
“果然,”
阮蔚輕聲道:
“……我防著你,很久了。”
秦娘娘,“陳淵誇你聰明,我原本是不信的,一個十幾歲的姑娘主意能多到哪去。”
“可你真是,讓人不得不信啊。”
她聲音聽上去很平靜,佝僂身軀旁竟儼然多出個黑黢黢的人影來!
人影被泥土裹得臟汙,雨水衝刷後,卻辨得出是一白骨皮包的骷髏架子,身上所著是一女裙,骷髏手中還抱著一物。
那是個類似琵琶的樂器,通體琉璃般剔透似的銀色像是融在了琴身上,那樣大的灰土卻沒有一絲一毫落在它身上,直頸、圓體、四弦、十二品。
樂器頂部琴頭赫然遊動著一小龍模樣的紋樣——
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陳淵不可置信的看向骷髏手中樂器,“哥!”
阮蔚瞳仁也縮了縮。
那是……
幽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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