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想起了老祖向豐無涯說出的命格,想到了她閉塞的情竅,和她那‘命中注定’的紅鸞情劫。
於是。
她明白了。
“我的情竅開不了。”
我被換魂是注定的。
祭司緩緩地說,她的眼瞳黑沉沉的,似乎已然照不進一絲光亮,“那時我便有了預感,我將不再是我。”
“然後,我花了許多時間在自己房內畫下了清靈陣,以血繪陣。”
“效果不錯,雖然在看見傅弈之後就被瞬間換了魂,我的意識也被壓縮在了識海深處。但每當**受傷回到房內休息,我便能借著清靈陣重返一瞬清醒。”
祭司頓住了,她平靜的看向了阮蔚,緩緩說道:“但,這樣不夠。”
“我要拿回我的身體。”
“我要弄死背後算計我的東西。”
“我便是死,也要這群東西給我陪葬!”
接連三句很平靜的話,卻是句句冰寒,蘊藏著一次比一次深切的恨意,叫人聽著便毛骨悚然。
阮蔚這個人吧,從頭到尾,從前現在,都是絕頂驕傲的人。她怎麼可能會接受自己的存在便是給他人做配!
現在的阮蔚受不了,從前的祭司更受不了。
那時候的祭司是真正的少年心性,也可以說她當時處在一個最容易走極端的年紀,她恨死了,卻找不到確切的目標去恨。
於是她開始恨這個世道,她恨道恨天恨命,恨一切她能夠想到的東西!
阮蔚了解自己,祭司大抵那個時候就有些瘋了。
當然,她現在也沒好到哪去。
阮蔚收起了些許玩鬨的神色,她的睫羽翻飛著,一瞬不眨的盯著祭司,問她:“你究竟,做了什麼?”
“哈。”
祭司笑了。
那張容貌冠絕萬世,浮華不過雲煙的清冷仙然的麵上,緩緩地勾出了一個極其驚悚的、詭異的笑容。
祭司,“我往自己的腦袋裡塞了點東西,很有用。它讓我擺脫了沉重的軀體,不用跟那個戀愛腦蠢貨共用一個身體的感覺很好。”
阮蔚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十分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祭司,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去了後山?”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她以前這麼瘋的嗎?!
祭司笑著點頭,“嗯,是蜃景哦。”
“我那時候也是急瘋了,大抵是有預感吧,我知道自己似乎馬上、就要死了。我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些能夠翻盤的機會。”
很快,機會來了。
祭司:“在那蠢貨第三次為傅弈受傷昏迷的時候,我清醒了,聽到了師尊說想讓嫡傳們去後山山穀中的蜃景曆練曆練。”
“我記得蜃景,我知道它是先天靈物。”
祭司舔了舔唇,豔色的唇,比她脖間的血線還要更紅些,招搖的惹人關注。
“它是先天靈物,我是先天靈體,它想吃我,我也想用它,也算是互相吞食了吧。蜃景的靈識能夠和本體分離,我吃了它,便也有了魂魄離體的能力。”
這便也解釋了為什麼祭司在死後還能以這副模樣留在蜃景之中和現代的阮蔚對話了。
她吞了蜃景,她和蜃景便分不開了。
祭司說著,還笑了笑,看上去跟個變態沒什麼兩樣。
“……”
阮蔚:我看你才是真的餓了,什麼都敢吃隻會害了你!
阮蔚覺得祭司好像是有點變態了。
奈何這個變態是她本人,阮蔚隻能在心裡吐槽兩句。
她接著問,“然後呢,你魂魄離體之後,又是怎麼穿梭時空去到從前的時間的?”
這是阮蔚一直很疑惑的點。
當時的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築基而已,就算強吞了蜃景,她也不該有跨越時間回到從前的能力。
祭司一副早知道你會問這個的表情,她笑了笑:
“因為六道啊。”
“我吞了蜃景,第一個找上門來的卻不是天命,是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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