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端著嚴肅的姿態,與上司形成鮮明對比。
校長迎上去,哈哈哈大笑,熟稔地道:“好久沒見,上將。”
“老師,很高興你還這麼健壯。”
“我不健壯,怎麼當校長,我還要再當軍培的校長五十年。”
白上將輕輕擁抱這位前半生從戎,後半生為教育事業貢獻的老校長。
之後他拍了拍校長的背,放開,“我們快去看看小朋友的東西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校長皺巴臉,被拍的地方真痛,“行,你彆再拍我這個老人家了,經受不住。”
“哈哈哈,好好好。”白上將的大手依然落在校長背上,隻不過這次力度輕多了。
小巴士這邊,專利局的人魚貫下來,每人提著一個銀色的方形箱。
防窺防爆的空間箱,拿來裝樣品的。
校長已經清場,防止再出現偷窺偷盜類似的事情,這一帶沒有其他學生和老師能夠進來了。
一幫專利局的人走進維修室,白上將也跟了上去。
專利局的人需要跟技術員溝通,專利項目太多,他們不可能逐一詢問,隻能針對性地問一些問題。
校長準備了凳子,專利局幾名專家跟蘇小菜說話,其他人則檢查樣品。
白上將在旁邊擺弄樣品,一副老頑童的模樣,他好奇,什麼都摸摸。
拿起一條機械臂,直接問蘇小菜,“我能讓人來試看一下嗎?”
蘇小菜停下回答專利局的人:“身體健全的人,很難測出效果。”
“沒事,我帶來了一位。”白上將拍拍身旁的人。
他是一名剛從戰場下來的傷殘士兵。
白上將一示意,士兵馬上執行,脫下長袖上衣,露出裡麵暫時用簡易支架偽裝的手臂。
拆掉支架,才看清,他失去了整一條手臂,傷口處已經修複平整,卻能想象戰爭的慘烈。
專利局的人靜默。
在白上將和戰士背後可以傲氣,在他們跟前,就要起碼維持尊敬。
因而被打斷問話,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不滿。
蘇小菜起身,把白上將捧著的那條機械臂拿過來,她讓戰士把另一隻健全的手臂伸過來,給他掃描。
掃描好後,把數據傳輸進機械臂中,機械臂自動微調大小粗細。
準備完畢後後,蘇小菜撕開頂端的薄膜,露出像無數銀點組成的金屬。
把金屬貼在他斷臂處,“可能會有點痛,你忍忍。”
程式啟動,銀點開始延伸,無數細金屬絲不停地攀附,直至將他一半肩膀覆蓋。
試驗的那名戰士一聲不坑,白上將問:“怎麼樣?具體什麼樣的痛?”
哪有這樣問人的,蘇小菜道:“放心,不會痛暈,像針紮而已,痛一會就好了。”
斷臂戰士點頭,“不太痛,有點酸麻。”
嗯,其實是很痛的,又不到要死要活的程度。
被蚊子狠狠在叮了好幾口的感覺,又痛又癢。
校長和專利局的人也探頭探腦,不想表現得像個毛頭小子,可蘇小菜這種安裝方式,又令人探究,百思不得其解,很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首都星專利局副局長邱孝一直在觀察蘇小菜。
剛開始,這位少女申請的專利,他們沒怎麼看在眼裡。
聽都沒聽過的科技,都以為她是那種做瘋狂永動機的民間科學家,浪費時間的。
後頭張瑞鎧催促,他們也就重視了一點。
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她交上來的每一樣資料都出乎意料的完整合格。
也不知道誰走漏風聲,說有一批超強科技掌握在張瑞鎧的雇主上。
之後不用說,薛家申請的科技被優先安排,成功轉移視線。
不久後,這位名為蘇小菜的學生,又遞上來新的專利,像在量產似的,從材料、結構、外觀到技術,一力包辦。
她年紀如此之輕,是如何做到那麼低調的?
連白上將的到訪,都沒令她產生興奮之色,始終很鎮定,仿佛他們隻是尋常的客人。
金屬細絲最終覆蓋完成,當完成與神經的連接時,它緩緩變色,轉成與士兵膚色相近的顏色。
除了那條標誌性的綠色帶子,其他高度模仿一條真實度手臂。
這是種機械生物結合技術,能夠自動形成新的神經,傳感原理有些不同,但不妨礙它接受大腦信號。
“好了,你可以動了。”蘇小菜道。
小戰士伸出兩隻手,手掌翻了翻,又慢慢地活動機械臂,接著他用力握拳,感受手心的握力。
眼睛越來越亮。
太神奇了,就好像,好像擁有了一條新的手臂,他能感受到手心擠壓感。
他嘗試做著各種動作,大力甩動臂膀,快速打出一拳,帶著拳風。
毫不懷疑,這一拳能把人肋骨全部打斷。
之後又嘗試打跟鬥,單手俯臥撐,甚至倒立。
對這條機械手臂來說,這些動作都不是難事,甚至比人體本身更容易做到。
士兵激動壞了,仿佛獲得新生,他驚喜地摸著手臂,沉浸狂喜中。
不由自主地問:“蘇老師,這條機械臂多少錢?能用多久?能讓我重新駕駛機甲嗎?”
蘇小菜沒考慮過,如實說:“還沒定價,看材料和用途吧。如果是軍人用,材質是最好的,因為你們要長期保持高強度訓練,保守估計用三十來年吧。普通人的話,七八十年不是問題。”
機械不是永恒的,它有保質期。像戰艦那樣,要迭代更新,不然性能就會下降。
若不考慮性能下降,那麼機械手臂伴隨一生也不是不可能。
戰士希冀地道:“也就是說,機械手臂可以延續我的職業生涯。”
“這是你們軍中的事情,我隻能確保機械手臂不會影響你做任何事情,像正常人一樣。”
“如果你想體會疼感,我這邊也能為你調試出來。”
蘇小菜提議獲得戰士同意,他自從失去手臂,整宿睡不著,這機械臂讓他重燃希望。
她調出百分百觸感模式,手臂會根據按壓的力度來反映痛感。
有了模擬觸感模式,小戰士更覺得自己重來沒失去過手臂一樣,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白上將:“這機械,可以無人操控嗎?”
“你想弄成無人機那樣?無人的東西,永遠代替不了人類的智慧。”
人工智能也不可以,它不能完全頂替人類主宰戰場,那是雙刃劍,人類會變得依賴,那樣非常危險。
遠距離遙控也不行,蟲人中經常出現能乾擾信號和磁場的類型,所以才需要人類來駕駛機甲對抗蟲人。
高度機械化的東西若是哪來對抗同類,倒是非常有用,減少犧牲。
白上將當然清楚這點,“你不是還有護衛機械人嗎?拿來看看。”
邱孝看得著急:這是他們專利局的事情吧,他們還想快點完成工作呢。
想吐槽又無法吐槽的副局長,隻能扯了扯軍培校長袖子,“你們這位學生,真沒有老師嗎?”
“沒有,她爸爸也是蘇遷,記得嗎?”
邱孝當然記得,蘇遷在十多年前風光無限,一名維修師,闖出少將的名號,是個肯努力的天才,在軍隊內部,聲望很高。
可惜天才隕落在權利鬥爭中,退隱多年,他沒有再聽過蘇遷了。
“他什麼時候結婚的?”
“誰說一定要結婚才有孩子?”
邱孝難以置信,“難道他自己生的?”
越說越離譜,男人生孩子雖也有,但有人工胎盤代孕,乾嘛還辛苦改造身體。
校長道:“收養的。”
“嗯,難怪,是蘇遷的孩子。”蘇小菜有蘇遷教導,說不定這些東西,有蘇遷一份功勞。
蘇老爹莫名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天才”之名,他現在都不太敢接朋友親戚的電話,就怕是打過來罵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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