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撅起袖子,狠狠擦向鎖骨處,差點沒搓下一層皮。
“你還說我呢,要不是你姍姍來遲,我能被一條蛇欺負嗎?”我也是氣極了,忘了眼前這位矜貴冷傲的男人是狐仙,一時間沒管理好情緒。
胡玉卿從上至下細細打量著我,流溢出些許驚異之色,就像在打量著某個新奇物種。
“以下犯上……看來,是我平日太縱容你了。”他長眉一擰,風情萬種的狐狸眼撐得滾圓,眨眼就閃現至我麵前。
“喬新月,你有什麼資格來埋怨我?我在給你找祭品時,你又在做什麼?”他目光灼灼,威逼的眼神如同利刀,一層層剝去我的皮囊,早已將我看穿看透。
對上他壓迫感極強的視線,我秒慫了,心虛得啞口無言。
“我……”我嚴重懷疑,他在我身上安裝了監控。
我所有的小心思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場笑話……
“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我沮喪地垂著頭:“我實在是……太想救奶奶了。”
奶奶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但凡有法子讓她活下去,縱使飛蛾撲火,我也在所不惜。
胡玉卿低頭剜了我一眼:“所以,你寧可相信那條長蟲,也不信任本君?”
他冷眼看著我,等著我給出答案。
冷靜的表麵下,他暴怒的情緒逐漸暴增,幾乎快要抵達那個臨界點。
我知道,隻要我說錯一句話,一個眼神不對,很可能就會將他點著。
我低著頭顱,不敢去看他的神色:“我才沒有相信他,早知道七爺是他的人,打死我都不會過來。”
我信誓旦旦的模樣,透露出無比的真誠。
“至於狐仙你……除奶奶外,你就是我最親的人,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呢?
隻不過……平日裡我總給你惹的麻煩,所以這件小事才不想勞煩你,是我自作主張,也怪我太輕信於人。”
我聲情並茂,半真半假地說這番話,說瞎話的功夫日益見長。
胡玉卿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看出某些端倪,我卻麵不改色心不跳,目光堅定地直視著他。
終於,他打消了疑慮,冷哼道:“算你識相。”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身上不知不覺間浸出了一身冷汗。
這狐仙氣性很大,又是個暴脾氣,心情好的時候溫柔似水,對我也是極好,可一旦觸怒他的逆鱗,便雷霆震怒,天崩地裂。
我也算是摸到了他的一些脾性,專挑他喜歡聽的話。
“喬新月,再敢有下次,老子直接剝了你的皮。”他咬牙切齒,目光不善地再次看向我的鎖骨處,拂袖轉身就走。
“還不走?”他頭也不回地說:“你還想不想要這隻手了?”
“當然想。”我按著這細弱乾枯的手,忙不迭地跟上他,腳下踩著一堆破磚頭。
之前的年代小院,變成了一片拆遷的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跟我剛才看到的,完全是兩個世界。
要不是狐仙引路,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走出去。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遮眼,又或者是那個叫小白的蛇妖,把我領入了另一個世界。
我走了好久,終於走出了這片廢墟,在臨近河邊的小巷子,看到了王可心的身影。
她焦急地來回踱步,身邊站著一個頭發花白,身體發福的老大爺,正伸著指頭掐掐算算。
“師父,你算出來沒有?”王可心問。
老大爺戴著一副老花鏡,右邊的鏡片上蒙了一層黑布,似乎患了某種眼疾:“快了快了,我算到她在東南方,離我們不遠,是平安歸來的卦象……”
他給王可心指了個方向,手指頭正巧對上我的臉。
四目相對,我和王可心都激動地奔向對方。
“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