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起手腕,香灰珠子都快湊到胡玉卿臉上。
他瞥了一眼紅光閃爍的珠粒,似乎沒怎麼意外:“果然又是他……”
‘他’指的是誰,我們心知肚明。
經過胡玉卿的點撥,之前想不明白的一些事茅塞頓開。
難怪獨眼七突然會變強,還弄到了惡蛟之毒,原來是跟紙新郎勾搭上了。
我問胡玉卿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眼眸深邃,晶亮的瞳孔中倒映著我的臉龐:“彆忘了,那老瞎子的眼睛是被誰取走的,他什麼底細,幾斤幾兩,本君還能不知?”
就連當天我們遇見,在巷子裡狹路相逢,也絕非偶然。
胡玉卿這才娓娓道來,那日為什麼橫豎看獨眼七不順眼。
“真正的修行人,絕不會趕著求人看事算命,一切皆是機緣,正所謂法不賤賣,更不強賣。”
這老頭不僅堵住去路,還巴拉巴拉說了一堆關於我的事,甚至還將戰火引到了胡玉卿身上。
“我本以為,他是想耽誤時間,阻止你吸食祭品,原來還留有後招……”他冷冷一笑,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氣:“這老頭心術不正,殺了他就當替天行道了。”
我附和地點點頭,正打算開口,胡若塵便探出一張笑盈盈的臉:“什麼替天行道,我也要一起玩。”
我本以為胡玉卿會讓他彆鬨,回他的雲夢穀去,結果卻大跌眼鏡,他居然……同意了!
他眼眸微眯,狡黠的目光流星般一閃而過:“你確實該曆練曆練了。”
胡若塵開心得直吐舌頭,他應該才變幻人形沒有多久,舉手投足間,依舊保留著狐狸的特性。
狐狸……我默默地看向胡玉卿,好懷念他變成小毛團的模樣,好想摸一摸他那柔軟又敏感的小耳朵。
“六哥,新月,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替天行道呢?”胡若塵已經迫不及待摩拳擦掌了。
我望著胡玉卿這隻老狐狸,這家夥算盤珠子都蹦他八弟臉上了,果然是親生的。
胡玉卿笑而不語,下巴朝河麵輕輕一點:“水裡。”
“什麼?”我和胡若塵同時驚呼。
我們不是來找獨眼七的嗎?難不成他躲在水裡麵?
我想不明白,但狐仙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照做便是,反正他絕不會害我的。
想通後,我正打算問他怎麼做,橋下便傳來殺豬般的叫聲,大喊著救命。
聞言,我一個箭步衝到橋邊,伸頭向下看去,看到一個女孩跳進了水裡。
一個老阿姨也緊隨其後,撲騰地想去救起女孩,無論她怎麼努力地遊,始終都無法靠近。
就好像……好像有人在水底下拽著她們,強行將她們分開。
眼看著女孩沉入水底,岸上的熱心市民撲通撲通紛紛下水,想要去營救女孩,卻無一例外都被水流給推了回來。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我眯著眼定睛一看,模糊的視力短暫清晰了一瞬,還真看到了一股黑水,化作一團小型漩渦,在河麵下興風作浪。
“到你了,去救人。”胡玉卿眼尾噙著壞笑,抬腿就將胡若塵踹了下去。
“你……大……爺……”長長的尾音還在嘴邊,他便自由落體一頭紮進了河水裡。
說來也怪,胡若塵剛一下水,河麵的水流便肉眼可見地變緩,那股黑水妖浪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