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卿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我很快就領悟到了他眼中的意思,反手指向自己:“你是在說我?”
胡玉卿眸光驟然變冷,幽暗且充滿力量地盯著我,似乎能穿透我這副皮囊:“此事,跟你的魂和紙人替身有關……”
這一次龍井交鋒,我們都見識到了女紙人的實力。
她不是彆人,是我身體裡的另一魂!
我身上的三魂,被紙新郎吸走了兩魂,其中一個附在紅衣女紙人身上,而另一個魂,似乎散落在了這些邪祟身邊。
地煞鬼、夢魔、蛟龍……每一個都不是善茬。
我不知還有多少殘魂流落在外,但胡玉卿說了,隻要集齊九顆香灰琉璃珠,他就能替我招魂歸身、三魂齊聚。
眼下才收集到三顆,就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更彆說,我還遇見了一個難纏的對手——我自己!
那女紙人似乎在用一些邪法快速成長,龍井的石板、村裡人的魂魄,都是她源源不斷的養料。
相比之下,我就顯得太過弱雞,從始至終都依靠著胡玉卿和柳玄冥。
我越想,心就越發地沉:“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止她吸魂?或者,有沒有什麼法子讓我也成長起來?”
胡玉卿就像我肚子裡的蛔蟲,僅憑我的一個眼神、一句話,便知道心裡想著什麼。
他微涼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眼,柔軟的掌心比羽毛還要輕盈,撩得我心裡癢癢:“自己看吧,來不及了……”
我閉上眼,眼前出現了我們村的遠景。
一團泛紫的黑霧籠罩在村子上空,如同一隻雙翅伸展的巨型蝙蝠,壓著鱗次櫛比的木樓。
這些樓房基本建在山上,山下是枯黃的梯田,整個村子裡靜悄悄的,沒有雞鳴狗吠,也沒有任何炊煙,蕭條荒蕪就像個**。
短短幾天,村子居然變成了這副鬼模樣!
我激動地撐開眼,村裡的景象如幻影般消失,胡玉卿修長的手指離開我的眼簾,一路劃過臉頰,把玩著我柔順的長發。
“你們村已經沒救了……不過,有蛇咒在身,紙人想要吸魂,恐怕沒那麼容易……”胡玉卿老謀深算的眼底閃著光,似乎很喜歡他們狗咬狗的戲碼。
“那我需要做什麼嗎?”我問道。
“你?”胡玉卿笑了,低頭說話時唇瓣離得特彆近,那高挺的鼻尖蹭著我的臉頰,讓我總有一種他說著說著就要吻我的錯覺:“你說呢?”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開口問嗎?
見我不吱聲,胡玉卿對我流露出一種少有的嬌媚神色,看得我渾身都不自在。
“好好替本君暖床,遇事不拖後腿,就算你大功一件了……”他大手豁然收緊,在我腰間的軟肉上摸了一下。
我的臉刷的紅透,羞憤地咬了咬下嘴唇:“胡玉卿,你無恥……你憑什麼看不起我?你這是對女性的不尊重!”
“哦?是嗎?”胡玉卿淺亮的眼裡鑲嵌著我的影子,星星點點閃著水光:“那你就努力,讓本君看得起你……”
我氣得磨牙,雙拳緊攥著,十根指甲狠狠嵌入手掌心裡:“行!咱走著瞧……”
半小時後,福伯的車終於到了。
不同於那天的黑色豪車,福伯今天開了一輛比較低調的黑色小轎車。
或許是進城的緣故,福伯換下了古色古香的長衫,穿了一套淺灰色的複古西裝,梳著油頭,儼然一副大管家的氣派。
見到他,我感覺特彆親切。
雖然我隻在胡家住了兩三天,但福伯為了護著我,敢於對抗胡雪鳶,這份情義我始終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