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的月色下,胡玉卿上身披著一件幾乎透明的紗衣,盤腿坐在血玉蟾蜍邊上,正閉目凝神地吞吐吸納。
他應該才剛剛沐浴出來,濕潤的頭發上掛著細碎的水珠,若隱若現的胸膛白得發光,彌漫著朦朧的一層熱氣和洗浴的清香。
聽到動靜,他快速將漂浮的幾團黑影吸入鼻息,隨後緩緩睜開雙眼,金色的狐狸眼掛著薄霧,迷離又性感。
“吃飽了?”他低聲低啞,似水柔和。
我點點頭,指著剛才黑影的位置:“胡玉卿,剛才那是……”
“鬼魂。”胡玉卿對我毫不避諱,然後接著開口道:“它身上的邪氣,能招來附近與它同頻的惡鬼。”
這些鬼魂遊蕩人間,怨氣深重,都是邪惡的存在,有些手裡還沾染著人命,自然都淪為了胡玉卿的口糧。
看到這些鬼魂,再看看我手裡提著的打包盒,瞬間我覺得香酥雞不香了。
“那……有了血玉蟾蜍,我們就不用出去找鬼魂!”我的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興奮。
他瞥了我一眼,語氣中滿是不屑:“想得挺美。”然後冷冷說道:“也僅限幾日罷了,七日後,血玉蟾蜍的磁場就會發生變化……”
他若有所思地瞥向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變化肯定與我有關!
我想起柳玄冥之前的提醒,他說過七日後我會毒發,出現中毒的跡象。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越想越害怕,於是鼓起勇氣開口道:“胡玉卿,這東西這麼邪門,身上處處是隱秘,還要用我的血來喂養,怪嚇人的,要不還是算了吧?痋引現在控製得挺好的,我可以出去給你找惡鬼,每天都找!”
我們之間跟痋引已經達成了某種平衡,實在沒必要再冒險去嘗試這種邪門的東西。
聽了我的話,胡玉卿漂亮的一雙長眉緊緊地擰在一起,他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我,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喬新月,你在教本君做事?”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重地朝我砸來。
我感到一陣恐慌,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頭小聲地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擔心……”
“擔心?”他打斷了我的話:“你擔心什麼?擔心本君會害了你?還是擔心本君會利用你?”
他的語氣越來越嚴厲,讓我感到無法呼吸。
我知道他又生氣了,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我抬頭看向他:“胡玉卿,你老實告訴我,你做這一切,是不是為了取下脖子上的項圈?”
我冒著危險問出口,就算是死,我喬新月也想當個明白鬼。
胡玉卿臉色瞬間變得青白,雙眼逐漸染上一層猩紅,仿佛一頭即將發狂的野獸。
他的鼻尖輕輕地在我的發絲間掠過,似乎嗅到了什麼,他的臉驟然緊繃。
一陣寒意襲來,我突然意識到,這個位置不正是柳玄冥吻我的地方?
我心中一緊,還來不及解釋,他突然變得暴怒無比,雙手緊緊地將我抵在牆上,我感到一陣力道傳來,幾乎無法站穩。
“長蟲的氣味……嗬,原來如此……”
他的眼底滿是怒火和失望,不等我開口,他長臂一伸用力地將我抵在牆上:“你寧可相信那條長蟲,也不信本君是嗎?”
“不是的……”我極力地辯解著,慌亂之下也不知說了什麼,感覺越說越亂,越說就越發地激怒著他。
他緊咬的牙輕微地顫抖著,似在忍受著什麼極大的痛苦,不等我繼續開口,他低下頭顱朝我撲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