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卿卻充耳不聞,直接將他無視。
強有力的胳膊終摟著我的脖子,像隻碩大的狗狗,在我身上拱來拱去,纏著我陪他去玩。
這雙美得勾魂的眼裡,倒映著我驚慌失措的臉。
事已至此,我一邊安撫著躁/動的胡玉卿,一邊破罐子破摔道:“胡天賜,睜大眼睛看清楚,你所謂的暮兄,把胡玉卿害成了什麼樣!”
隨著我的指引,胡天賜的目光落在胡玉卿身上,目光先是疑惑,隨即轉變為震驚,最後是無法置信的崩潰。
他的身體猛然晃了一下,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慘白。
他的嘴唇動了動,顫抖地嘀咕著:“怎麼會這樣……”
聲音回蕩著無儘的悔恨與自責。
我冷笑一聲,這人還真挺有意思!
就算先前知道暮司晨背叛、利用了他,他也不願承認事實,結果牽扯到胡玉卿,他的世界就頃刻崩塌了。
看著他那幾乎垮掉的模樣,胡若塵露出一絲同情。
“是暮司晨把項圈的主人找來,逼得六哥不得不封存心竅保護自己,所以……你所謂的暮兄,或許並不像你想象的這般美好。”
胡若塵的話,徹底讓他認清了事實。
見他情緒徹底崩潰,我將心一沉,趁熱打鐵道:“胡天賜,我知道你恨我,其實有時候,我也挺恨我自己的……”
“如果不是我,胡玉卿不會變得這麼慘……”
我眼裡含著淚,雙手輕柔地捧起胡玉卿的臉龐:“堂堂雲夢穀的統領,手持天狐令,還跟大名鼎鼎的塗山狐族定親,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他為什麼偏偏就遇見了我呢?”
我問著胡玉卿,卻更是詢問著我自己。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胡玉卿抱著我的雙手,不動聲色的緊了緊。
我還來不及感受,心中難以言喻的痛楚,如毒蟲般攀爬至四肢百骸,我痛得無法呼吸,臉上卻掛著疼痛的笑意。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比你們任何人都心痛,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更痛恨我自己!”
“如果我的死,能讓他恢複如初,那你大可以把我的命拿去,可是……我的命一文不值……我死了,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讓他們陰謀得逞!”
我不怕死,甚至可以說,死亡對我而言是個解脫。
可我死了之後呢,胡玉卿怎麼辦?
我欠他的,又該怎樣償還?
更何況……我肚裡有了他的骨肉!
雖然才剛剛懷上,我還沒有感受到那小生命的律動,可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就算要死,也得履行諾言,生下肚子裡的狐胎。
有了孩子,他的將來或許也不會那麼孤單寂寞吧!
見我一臉堅毅又慈愛地撫摸著小腹,胡天賜眸光驟然收緊,銳利的眼神仿佛透過手背,看穿了那層淺薄的皮肉。
“狐胎!你居然懷上了狐胎!”
胡天賜眼中的迷茫逐漸被驚訝所取代:“你怎麼可能懷上……”
“嗯,確實不太可能,但這萬分之一的幾率,我們做到了,或許……就是奇跡吧!”我說道。
胡天賜盯著我的小腹看了許久,似乎在斟酌衡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