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的異樣,我悄然靠近,緊緊貼著他的胳膊:“你怎麼了?”
胡玉卿倉皇地調整著狀態,又恢複了以往的麵無表情:“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明明就是有事……”我雖然附在紙人身上,肚子裡懷揣著那個鬼胎,卻還是不由自主抬手撫上了小腹。
自從知道懷孕後,這已然成為了我的一種習慣,每天都懷著期待,期待手心和指尖,能感受到那小生命的條律動。
“放心,我跟她不一樣,不會這樣對待孩子的……”
我滿心滿眼全是笑意,想到兩個團呼呼的奶團子,嗲聲嗲氣地叫著我娘親,心裡就跟塞了蜜糖,齁甜齁甜的。
真想看到他們呱呱落地,想要抱在懷裡用力的吧唧。
可一想到,他們出生的那日,可能就是我的祭日,我就不免傷感,握住胡玉卿的手也越發地用力。
從未如此地強烈期盼過,希望胡玉卿能找到法子,保全我和孩子。
看到我神色複雜,胡玉卿潛藏的悲傷一閃而過,細膩的指腹輕輕刮過我的臉頰:“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做父母,有些人,天生就不配擁有孩子……”
他說這話時,語氣和表情都挺奇怪的,仿佛陷入了強烈的悲傷之中,像是在說那女鬼,又像在喃喃自語,總之,十分的不正常。
得虧我知道他十分期盼狐胎,不然還以為他是在影射什麼呢!
聽到胡玉卿的話,那女鬼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隨後眼神定定地看向他:“是嗎?誰都能說出這句話,就你不能!你……”
女鬼凶狠地看向我的肚子,張著一張血口正準備說著什麼,就被一道極強的水波紋迎麵擊穿,當場就魂飛魄散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身側的胡玉卿,他攤開的手掌依舊懸在半空中,掌心中赫然懸浮著那通體發白的天狐令。
胡玉卿居然動用天狐令殺了那女鬼!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料到,胡玉卿會突然出手殺了女鬼。
胡玉卿淡定地收起了天狐令,刻意掩飾著眼底的殺意。
“你怎麼突然就……”我感覺,他的出手應該跟女鬼接下來要說的話有關。
跟我的孩子有關!
胡玉卿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女鬼作惡多端,孕育鬼胎,我手執天狐令,可替天行道處罰她。”
他越是這般輕描淡寫,我就越發的懷疑,他是在刻意隱瞞著什麼。
可我卻無從下手,仿佛知道這個秘密的所有人,都會被胡玉卿親手處決。
我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第一次感到無比的陌生和可怕。
“乾嘛這麼看著我,我也是代天執法,這種邪祟,就不該留存於世。”
胡玉卿淡淡地解釋道,可身上的戾氣和殺氣卻讓我如墜冰窟。
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大家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人敢戳穿胡玉卿的謊言。
直到肚子裡的鬼胎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嚎,我終於回過神,顫抖著問他:“這鬼胎怎麼處理?總不能一直在我身上吧。”
胡玉卿淺淡的瞳孔突然縮成一條細線:“先帶回去,我自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