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的嫡長子和兩個嫡孫前年在回京的路上摔下懸崖音信全無。老四周翊然是他的老來子,也是府裡現在唯一的嫡出,可他身中奇毒無人能解。他的二兒子三兒子都是庶出,他們兩個的兒子,倒是也有幾個到了成婚的年紀,可庶子的嫡子,那位份也是排不上號的,更何況是庶出的那幾個。至於他庶弟家的兒孫,那就更排不上號了。
所以他才選了這個記在翊兒名下的嫡孫。這丫頭現在要換,他都不知道能把誰換給她。
任棲梧也沒等護國公給她挑,掃視了一圈,目光定在被一眾公子哥兒圍在中間、坐在木製輪椅上的俊美男子,問:“護國公府世子可在?”
任棲梧曾聽爺爺說起過,護國公世子周翊然,驚才絕豔,曾是京城第一公子。長相自不必說,能力更是卓然,三歲能文、五歲能武,六歲就被護國公請封為世子。隻可惜,他十三歲時突然傳出得了怪病,太醫斷言,活不過二十五。而他今年已經二十有一。
地位尊崇,身體羸弱,關鍵是短命。這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夫君人選!
“咳咳咳!”周翊然一身素衣坐在輪椅上,慘白著一張俊臉,因為被點名,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著咳著就“哇”地吐出一口血來。等他終於緩過勁來,抬頭就對上了小丫頭那波瀾不驚的眼神。
他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此刻的他唇被鮮血染得格外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妖豔質感。這樣的他,曾經令滿京城的女子都驚豔讚歎,沒想到今日竟然無法讓這小丫頭平靜的小臉上出現哪怕一點點兒波瀾!有意思得很!
任棲梧心裡暗歎了一聲:果然是他!
周喆看到周翊然吐血,緊張得臉都白了。他快速膝行到周翊然麵前,輕拍著他的後背急聲勸道:“父親,您沒事兒吧?都是兒子的錯,您想怎麼罰都行,可千萬彆生氣,保重身子最要緊。”
周翊然衝著周喆搖了搖頭:“為父沒事。”
“你就是護國公府世子?”任棲梧又認認真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心裡再次感歎:不但俊美非常,連聲音也好聽。至少她活到這麼大見過的所有男子,沒有一個比他更好的。這樣的人,如此短命,還真是有點兒可惜。
任棲梧見周翊然點頭,便直接開口問道:“你兒子不願我做他的正妻,那我就做他的嫡母,你看如何?”
“哦?為何?”周翊然扯唇,興味盎然地問。
“他一身絳衣闖靈堂,連起碼的禮節都不懂,顯然是你這做父親教育失敗。你既然教不好,不如換個人來幫你教吧。”任棲梧咬牙切齒地說。
要不是怕誤了爺爺的事兒,她現在就想扒了他的皮!
周翊然看了一眼周喆,那身紅衣實在太礙眼了!他眉頭不自覺皺起。再看向任棲梧,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毫不猶豫地點頭:“好啊,那日後就有勞夫人了。”
周喆傻眼了。他剛剛這是,將未婚妻逼成了嫡母?!那婉如要是知道了……
這女人她怎麼敢的?!
還有父親,平時待他明明極好的,這是突然失心瘋了嗎?居然能同意這麼荒唐的事情!
周喆將目光轉向了護國公。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祖父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