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有刺還吃什麼!任棲梧立刻伸手將那盤鬆鼠鱖魚拿走了。
周翊然低垂了眉眼,那挺拔的鼻梁和優雅的輪廓此刻也都顯得有些沉重,一副蔫蔫的樣子,:“夫人是嫌棄為夫了嗎?”
任棲梧完全不接話。周翊然就繼續自導自演:眼神流轉間,就讓他那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的眼眸,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隱忍又不經意間透出深深的憂傷。眼角微微下垂,訴說著不可為人道出的委屈。那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將那份委屈增添了幾分柔美和淒婉:“為夫就是想吃一口魚而已。難道,這麼個小小的願望,都成了奢望了嗎?”
任棲梧看得出神。她簡直無法想象,一個男人,是如何將情緒演繹得如此淋漓儘致的。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他的表演迷了眼,皺眉將那盤子鬆鼠鱖魚又給端回來,拿起筷子在他手腕上重重一敲,冷聲問:“斷了嗎?”
周翊然立刻捂住手腕,大眼睛眨呀眨,眼淚汪汪地看著任棲梧控訴:“夫人好狠的心。”
任棲梧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腦子估計得不清醒了,乾脆移開了目光,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埋頭乾飯!
周翊然再作妖,任棲梧一律當成過耳煙雲,不給任何反應。
一頓飯就在周翊然不停地作妖中,終於吃完了。任棲梧看了看屋裡清一色裝木頭樁子的丫鬟們,還是負責任地伸手拎起周翊然,又將他放回了床榻上。
周翊然看著任棲梧,眼裡全是笑:“現在時辰還早,夫人倒也不必這般急著讓為夫就寢。”
“你想去哪兒?”任棲梧仿佛根本看不懂他的揶揄,故作不解地問。
“為夫想帶夫人熟悉一下院子,參觀一下為夫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周翊然給個坡就順杆兒爬,又朝著任棲梧伸出雙手。求抱抱動作無比熟練。
任棲梧想,閒著也是閒著,兩個人對坐著有點兒尷尬,還不如出去逛逛呢。就又將周翊然拎到了輪椅上,自己推著他出了門。
屋裡的丫鬟們欲言又止,但誰也不敢開口勸阻。
今天的世子爺,太不一樣了,她們都不敢認了。要不是這場婚禮她們從頭跟到尾,沒有任何異常,要不然她們肯定得以為世子爺是被哪個妖精附體了。
任棲梧推著周翊然剛轉進西麵的書房,就聽到院門口傳來一陣嬉鬨聲:“看新娘子嘍——”
周翊然探頭一看,是他二哥、三哥家的幾個小侄子侄女帶著幾個麵生的小姐走了進來。
任棲梧其實還是有點兒新娘子的自覺的,隻是不多,所以她隻是淡定地問了一句:“要回去嗎?”
幾個小鬼鬨洞房,他才懶得配合,所以周翊然半點兒沒猶豫就直接搖頭:“不用。”
至於小鬼後麵跟著的幾位小姐,他也忽略不計了。
幾個小鬼一溜兒煙跑進了新房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傻眼了:“咦?新娘子呢?”
“不會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