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龍最早的計劃是等待他從西班牙帶來的人徹底熟悉21區之後再動手。
但事實上,事情的變化總是比計劃要快一線的。
自從全家人商量之後確定霍修文是可以死的,那麼,他就去死好了。
不僅僅是因為當霍修文死的時候陳家和霍家之間實力對比的條件已經不一樣了,更因為從年輕一代之間的對比看,無論是陳曉龍還是陳平安,都不比霍修竹差。
何況陳家內部的凝聚力明顯要比霍家傳統型的家主獨斷專行更具有可持續的優勢。
當然,這是陳曉龍自己得出的判斷,至於是不是正確,十幾歲就開始接觸黑道的陳曉龍並不在乎。
作為常年在歐洲各地執行各種任務的雇傭兵,跟真正的殺手相比,其殺傷力無疑是更加強大的。
但是在小範圍內針對某一個特定目標不動聲色地弄死對方,這一點,職業化的殺手效率明顯要高出一籌。
所以陳少良在區議會結束之後出來的時候遭遇暗殺也就非常合理了。
和以往一樣,開會是一個放鬆的過程。
作為議長,他隻需要主持過程而不需要發表自己的意見,最重要的是,投票過程是他來操作的。
這就是他作為議長的權利。
至於對錯,誰在乎呢?
他又不愛這個國家,混口飯吃而已,那麼認真拚命乾什麼呢?
坐在高高的座位後麵聽著議員們你來我往的吵架,真的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他這種老狐狸,當然能聽出每一個議題背後的深意。
不過照例,他履行了作為議長的職責之後大家散會回家吃飯,下午有興趣的來繼續吵架,不也挺好?
他和副議長兩人一邊走一邊談笑風生,出了議政廳大門是二十多級台階。
下來的時候,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他,那是麥克唐納議員,同時曾經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外科醫生。
他停下腳步轉身,然後,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肩膀。
如果不轉身,那麼那顆子彈可能會命中他的胸膛?
他倒在台階上開始向下翻滾,一半是重力因素另一半是他主動的。
鮮血染紅了台階。
一幫老年議員們眼睜睜看著,甚至連搭手都做不到。
原本在台階下麵的保鏢頓時瘋了。
衝上來之後一個擋在前麵,另一個則是扶起陳少良快速下台階,幾乎是同時,負責開車的司機跳下車拉開後門,兩人把陳少傑塞進車裡,最後一名保鏢舉著槍四顧茫然片刻之後也鑽進車裡。
這個時候子彈就沒什麼用了。
車自然是防彈的。
尖叫聲中,沃爾沃輪胎在地上帶出一道藍色煙霧的同時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然後狂飆出去。
“不去醫院,直接回莊園!”陳少良的大衣下麵,鮮血仍在流淌。
失血過多不至於,但的確很痛。
這是一枚小口徑子彈,他自己就對槍支非常了解。
“如果不是打偏了,我應該已經死了,通知醫生來家裡給我治療。”
陳少良渾身都是灰塵和血,他並沒有大聲呻吟,隻是非常冷靜地安排後續的事情,然後摸出自己的手機給陳曉龍打了個電話。
陳曉龍接到電話,三言兩語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立刻帶著手下離開咖啡館,準備回莊園。
暫時不知道對手是誰,但既然對陳少良下手,那不用說,自己也逃不了。
他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回莊園,然後躲在莊園裡直到事情被徹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