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一周後。
“一份《緬甸鏡報》,謝謝。”
顧為經在報刊攤前停下腳步,用袖子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對皮膚有些黝黑的攤主說道。
晨跑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健康的身體才能有更長的藝術生命,畫家本來就是一個在創作中情緒波動比較劇烈的行業。
曆史上那些偉大的畫家們可沒有幾個長壽的。
在不用上學的假日,他每天早晨都會從書畫鋪出發,聽著法語廣播(國際學校要求藝術班必須選修的小語種),順著青石板鋪成的道路一直跑到仰光河的河堤上。
沿著仰光河的河案邊慢跑二十分鐘之後,再一路返回書畫鋪,其間從報刊亭買一份《緬甸鏡報》。
作為唯一兩份全國性的報紙,很多老仰光人都有閱讀鏡報的習慣。
比如他的爺爺,在電子傳媒越來越發達的今天,顧童祥依然習慣每天閱讀紙製報紙。
“小顧哥,我來付錢。”
一個染著黃毛的非主流小弟不知道從哪裡吸著拖鞋,嗒嗒嗒的走了過來,隨便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皺皺巴巴的緬甸幣,拋給店主,然後從報刊亭上搶過一份油印的報紙。
“第一,我不是小顧哥,我隻是個中學生。第二,我沒有能力幫助豪哥做事,謝謝。”
顧為經將一百緬幣放在報刊亭上,朝攤主點點頭,也不理會一邊臉色難看的小弟,轉身就走。
他現在每天晨跑的時候都能碰到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沙馬特,這些人也不做什麼其他彆的事情,就是纏著自己。
這顯然是光頭拉攏自己的新策略。
不管顧為經怎麼想,就是給彆人營造出自己和他們糾纏不清的感覺。
人是有慣性的,日積月累,彆人非議之下,不是一夥的也是一夥的了。
報警麼?
首先,自己以什麼理由報警。有個非主流整天給自己付錢?還是光頭大哥春節上門給自己紅包?
其次,要是巡警有用,要黑社會乾嘛。
按照《經濟學人》這類的城市排名,仰光的安全評分在旅遊城市排名中常年和科威特城或者歌倫比亞的首都波哥大,作為受苦受難三兄弟輪流搶占倒數第一。
這個國家可不是安定的地方。
光頭之所以保持著克製和懷柔,顧氏書畫鋪的位置占了不少便宜。
仰光河流域是迎接東夏、rb或者歐洲外邦友人的重要旅遊區,每年創造大量外彙的同時也是整個緬甸治安相對來說最平穩的地方,搞的太難看說不過去。
這也是顧為經能和對方以一定默契相互“拉扯”的底氣。
要是再往北走個幾百公裡,都不用進叢林,隻要離開政府軍的控製範圍,來到軍閥、大毒梟們的領地。
那就都已經不是有沒有勇氣拒絕黑社會的問題了……
要不然他以電影《衝出亞馬遜》的無上勇氣開始逃命,玩荒野求生的同時希望能獲得邊境老鄉的幫助,要不然全家死光光,沒有第三條路。
當然啦,也沒有哪個臥龍鳳雛想不開在金三角開書畫店就是了。
光頭的辦法簡單有效,和造假文物販子混在一起的年輕畫家……
人言可畏。
無論顧為經怎麼辯解,他已經發覺這條街上的其他文創古董商家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了。
他搖搖頭,像著家中走去。
……
與此同時,美國,舊金山,正是夜色黃昏。
剛剛在晚宴上獲得舊金山市長所頒發的“舊金山榮譽公民”身份的托馬斯,正由自己保鏢駕車帶他返回自己位於“太平洋高地paifi&nbp;height”社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