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茲夫人?”
年過五旬,頭發花白的酒店管家指揮著黑色禮賓轎車,在安縵的套房小院門前停好。
他也不管濕滑的地麵,就向酒井太太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豪華酒店無微不至的管家服務,一直都是安縵、希爾頓、o等老牌全球酒店業巨頭,為了贏得高淨值客戶青睞打造的金字招牌。
這些管家都受過最專業的培訓,24小時待命,平均年齡在四十五歲以上,經驗豐富,人脈廣大。
安縵酒店的這位管家總管黑色定製正裝胸口的位置,更是用金色絲線驕傲的繡著兩把交叉的鑰匙。
隻有酒店管家領域的最強者,才能獲得這種“金鑰匙”的榮譽認證。
從在客人預約入住前,確定房間裡飄著玫瑰花瓣的浴缸水溫恰好是41.5攝氏度,到提供專業旅遊服務指南,從臨時托關係搞到歌劇院足球賽包廂的門票,到給顧客買哮喘藥甚至做緊急氣管切開手術,他們都是專業的。
這位一年工資足有三十萬美元的金鑰匙管家,現在臉上卻顯得汗津津的。
“派給酒井小姐的那部車的定位正在萊雅達區,需要我聯係開車的司機報告酒井小姐的情況嘛?夫人。”
管家用手帕沾了沾額角的汗水。
他了解住在這個小院子裡的兩位長租貴賓的身份。
知名大藝術家酒井一成的妻子和女兒。
那位年輕的酒井小姐晚上叫了部車,就溜達去了仰光本地的貧民區。
酒井勝子自稱得到了母親的允許。
禮賓部沒有審核就派了車,結果現在人家母親似乎著急的想要去找女兒。
管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萬一這種未成年貴賓要是出了任何閃失,酒店有沒有儘到場地看護責任兩說,聲譽一定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藝術家們可是很難伺候的,在上流圈子裡的影響力又極大,能量比搖滾明星還誇張。
管家發現酒井太太站在門口的長廊上,風衣的扣子都沒有係完,一副急匆匆準備出門的樣子,整個人卻盯著手機,一動不動,麵色複雜。
“夫人?”
他又輕聲喊了一聲。
酒井太太依然像是個雕塑一樣,毫無反應。
她對管家的叫喊充耳不聞,手指輕輕的將屏幕放大縮小。
管家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屏幕一眼,發現那是一張很奇怪的作品,應該還沒有畫完。
不像是正統的油畫,
安縵酒店走廊裡所懸掛著裝飾畫都是精心挑選的,管家也具備一定的藝術品鑒賞修養。
他發現,這張畫雖然隻能看一個大概,可真的很漂亮。
有彆於自己所見識過的那些藝術作品,筆觸中帶著異域風情,又不晦澀難懂。
管家不由自主的下意識多瞄了兩眼。
“好看麼?”酒井太太突然出聲問道。
“非常抱歉,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管家立刻後退了兩步,他隻是關心客人的情況,並無意要探究酒井夫人的**。
“我不是在怪你,我隻是在問你覺得這張底圖怎麼樣。”
酒井太太朝管家揚了揚手機,隨口問道。
“這是酒井小姐的畫嘛,很有新意,應該是一張不錯的作品。”管家了解每一位vp貴賓的大致情況,知道酒井小姐本人就是一位亞洲小有名氣的美術天才。
“不錯?”
酒井太太輕輕搖了搖頭。
她並不是真的要征求酒店服務人員的意見。
酒井太太隻是太驚訝了。
就像是你在雲間忽然看到了美麗的海市蜃樓,也會下意識的想問問身邊人,它是否隻是腦海中的幻覺。
她完全沒有想到能看到顧為經能畫出這樣一張作品。
有點變態啊!
優秀技法還是其次,這種將東西方風格完美融合的感覺,已經有了名家的法度和雛形。
這可比單純的技法亮眼太多了。
技法這種東西,是可以慢慢練的。
無非是增長的快慢的問題,而這種駕馭文化碰撞交融的能力,很多成名藝術家都做不到。
大師之道,
就在其中。
“太讓人震驚了,何止是不錯啊,簡直是個小怪物。或許他真的能和勝子互相扶持的走到最後,也說不定呢。”
酒井太太心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由孩子們去吧。”
她在腦海中天人交戰了幾秒鐘,突然輕鬆了下來。
酒井太太跺跺腳,轉身就向來的方向走了回去。
“克魯茲夫人,您?”
管家疑惑的望著酒井太太的背影。
“不必要車了,我要回房間休息。”酒井太太擺擺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選擇了一個聯係人,對著電話說道:“喂,一成麼?”
……
東京千代區,ねぎま燒鳥店。
【ねぎま】的本意是一種燒烤肉串的烹飪方法,取新鮮的雞胸肉或者雞腿肉用竹簽子穿起來,中間間隔蔥段或者拍扁的大蒜,用炭火緩緩加熱。
油脂會在燒烤的過程中,會緩緩的從雞皮下麵滲露出來,脂肪的香氣會和蔥段和大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鮮甜而不油膩,是日式料理中很精髓的一道菜。
這家名叫【ねぎま】燒鳥店,並不屬於那些很昂貴的米其林日料。
反而有些隱藏在世井煙火間的蒼蠅小館的味道,除了提供各種烤串,還有關東煮和填肚子的味增拉麵。
“酒井君,依舊是好胃口呦。”穿著浴袍一樣的係帶白色長衫的料理師傅將三串烤牛肉串,放在了酒井大叔身前的黑色餐盤中,笑眯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