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映心,便是如此麼?
顧為經根本就沒有使用「真實世界」這項門采爾的繪畫技能輔助。
手中的自畫像——女孩,小貓,皮毛上的光影,與眼神裡的水波。一筆一畫,皆是他自己親手用畫筆所畫。
顧為經卻覺得畫中的所有色彩,都是前所未有的生動可愛。
指尖所拿的作品上,所有一切都是明快清亮的顏色。
流動的陽光,粉色的尖耳,肚皮上小絨毛的弧度,明黃的,橘色的,粉白的……每一種顏料,每一抹筆刷在紙麵間綻放的筆痕,每一處色彩的交織相疊,都是一朵盛開的花瓣。
以心映心的作品是一場春夏之交的晚風。
它吹拂進了蔻蔻的心中,將樹影清潭吹出搖曳的萬千道漣漪,吹開了一朵仿佛還沾著露水的蓮花。
它同樣吹進了顧為經心間的舞台之上。
那團始終朦朧縹緲的白霧就這樣被吹散了。
風中夾雜著所有曾在春日繽紛的盛開的花瓣,那些落下的鮮花仿佛頑皮童子用力拋擲的一場花雨。
它是春天的交響曲。
撲蔌蔌的漫天花雨中。
一隻小貓從霧氣中躡手躡腳的溜了出來,她試探性靠近,伸出前爪,小心的跳到了他的身上。
她用狡黠的瞳孔盯著他看。
最終。
貓貓用鼻子蹭蹭他的額頭,輕輕舔了一下他的臉頰。
“喵喵。”
——
“這便是由kas設計的公仔麼?大的像是……嗯,仿佛是高達一樣。之前在百老彙也見過一樣的呢。”
倫敦西區。
莎士比亞環球劇院外,巨大的粉紅色人偶的塑像屹立在街角。
這隻公仔有著毛絨絨質感的外觀,像是外星人一樣臉頰,章魚般的嘴巴,單側的耳朵是由兩個橫放的心型圖案上下拚接而成。
它的眼睛的位置則被兩個巨大的x取代,有點類似於童話片裡動畫角色死掉或者暈倒時的卡通處理。
第一印象看上去有些嚇人,第二印象則是古怪。
總之。
樣子十分令人印象深刻。
它的大小也足夠令人感到印象深刻。
即使是坐著,這組裝置藝術都足足有七米多高。
公仔的雕塑造型倚靠在莎士比亞環球劇院外牆邊,劇院的外立麵被它印襯的好似是公園長椅的靠背。
從清晨到傍晚。
四周都有無數遊客拿著自拍杆,高舉手機,在和他們拍照。
“是的,酒井先生,準確的說,藝術家給這個公仔取的名字叫做‘bff公仔’,意思是‘bestfriendforever(永遠的好朋友)’,當然人們習慣上更喜歡像您那樣,直接叫它kas公仔,用創作畫家kas的名字來指代他的作品。”
“kas是我們這個時代最成功的潮牌藝術家,在潮流藝術的領域,在和範多恩,村上隆,甚至是和達米安·赫斯特的知名度競爭中,它目前正處在暫時領先的位置上。”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站在公仔玩偶的盤膝而坐的腿邊,一起抬起頭眺望玩偶臉頰上那兩個黑色的大叉。
接口講話的是三個人中的唯一的女性。
她看上去四十歲上下。
拉丁裔。
五官有點中性。
非常乾練,卻並不古板。
女人穿著綴滿粉色和黃色條紋線條的波西米亞風格美式休閒襯衫。
短發。
還遠遠沒有到頭發變白的痕跡,卻主動將發絲全都染成了有層次感的白色。
她外表看上去像一個退休的搖滾歌手多過一位成功的商人。
但她確實是。
“薩爾瑪·馬普斯,我們在電話上溝通過了許多次,但今天應該是第一次,三方都在的親自會麵。再重新認識一下好了,我是服裝設計師出身,如今是曼哈頓馬普斯商業推廣公司的總裁。你們叫我薩爾瑪吧。”
女人手指指向身前的巨大公仔玩偶,手腕處,鑲嵌著碎鑽的卡地亞細鏈腕表在陽光裡璀璨生輝。
“傳統藝術如今已經過時了,哦,抱歉,很遺憾這麼說,這是我自己的判斷。對我而言,我和藝術的關係就像我和萊妮的關係。”
她的聲音頓了頓。
“誰?那個萊妮,紐約州的那個……”簡·阿諾皺了皺眉頭,恰當其時的開口。
“不不不,我說的人,你肯定不認識。”
女人露出了預料之中的笑容。
想成為商業談判的主角,訣竅在於先聲奪人,要把注意力始終吸引到你的身上。
傳說中政治家丘吉爾在談判的重要場合,喜歡提前在雪笳裡插上一根最大號的縫衣針。
當男人們坐在國會大樓旁邊的俱樂部休息室裡吸煙,談論明天的議院辯論或者殖民地相關的新政策的時候。
丘吉爾就取出這根加了縫衣針的雪笳,叼在嘴中。
燃燒後的煙灰不會落下,而是附著在這根織針的表麵,最後會出現一指多長的纖長煙灰。
隨著時間的推移。
俱樂部裡所有的紳士們的目光都不由的會忍不住頻頻落在丘吉爾的身上,主要是想要看看那根長煙灰什麼時候會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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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