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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們,看上去輕鬆點兒,都彆如此緊張,一切按計劃進行,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領頭的信使扭頭對身後的屬下囑咐一番,右手摩挲著身旁的羊皮袋。身後一行人逐漸將手從劍柄上挪開。
兩日前,一封密令將他和十幾個手下從米蘭城西一處不起眼的府邸調往北方。
彼時,普羅旺斯功勳伯爵貝裡昂正大舉進攻,西線一路潰敗,形勢岌岌可危。
倫巴第公爵率兵幾次進攻禁衛軍團營寨,均铩羽而歸,難以找出對手破綻。軍情緊急,形勢不容樂觀,破敵之策難覓。倫巴第公爵左思右想,決定從禁衛軍團的統帥和高階軍官下手,一旦得手,便可打破目前的僵局。
而此時,自己花費巨額錢財與大量精力培養的死侍第一時間浮現在他腦海裡。
說是死侍,倒不如說是一群對倫巴第公爵忠心不二的侍從。這些人從倫巴第軍中經過層層殘酷而又近乎變態的篩選,最終留下來的不過十餘人。而其中那個領頭的“信使”便是這群人的核心人物——世襲子爵出身的羅曼。
作為軍事勳貴,羅曼從小便接受了來自其父親教授的軍事教育。作為貴族子弟,且是家中長子,家人對他抱有很大的期望。而羅曼也不負眾望,在倫巴第對外擴張的多次戰役中立下汗馬功勞,並多次被倫巴第公爵親自授予勳章。
有了這些榮譽傍身,再加上自身不俗的戰力和家庭背景的加持,羅曼自然而然地進入了倫巴第公爵背後的這支影子軍隊,並成為首任指揮官。
死侍隊僅接受倫巴第公爵一人的調遣,隻對倫巴第公爵負責。除非重大任務,絕不輕易出現在戰場上。平日裡,這支隊伍就駐紮在米蘭城西那處府邸,日日訓練。其主要任務並非保護倫巴第公爵的人身安全,而是為了完成某項對公國來說及其重大的戰略性任務。
成員裡的每個人都精通劍術、弓弩、騎射、偽裝、下毒、刺殺等,戰力及其強悍。此前處處與亞特為敵的迪安家族在索恩豢養的殺手阿薩辛與這些人相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值此國難當頭之際,倫巴第公爵不得不抽出這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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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既然是談和,為何你家公爵大人不親自過來,而隻是派了你前來,這未免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
弗蘭德率先發難。
“請原諒,侯爵大人,這確實是我們的失禮。但請您聽我解釋,由於我家公爵大人身體有些微恙,不便出營和談,所以派我前來。整個南陸都知道勃艮第侯國國君弗蘭德心胸寬闊,定不會為了這點兒小事傷了和氣。”
羅曼以流利的通用語三言兩語便巧妙地化解了這場禮儀之爭,還順便將弗蘭德一番誇讚,將他的責難堵了回去。
弗蘭德淺笑一聲,對眼前這個金發碧眼相貌俊俏又能說會道的年輕人竟有幾分賞識。
“年輕人,”弗蘭德繼續說道,“你雖然有一張擅長誇獎彆人的嘴,但我更希望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勇猛無畏的戰士,而不是一個隻會拍馬屁的家夥。莫非倫巴第軍中全是和你一樣油嘴滑舌之人”
“哈哈哈……”
“是的……”
“沒錯”
跟隨在弗蘭德身邊的高階軍官傳來陣陣嘲笑。身下的戰馬不時嘶鳴,在弗蘭德及其親兵護衛身後來回移動,等著主人揮鞭策馬衝殺過去。
對麵的譏諷和嘲笑聲使得羅曼的戰馬有些躁動,不停地拉扯韁繩,來回跑動。
“輕鬆點兒,老夥計。輕鬆點兒。”羅曼左手提著韁繩,右手輕撫馬背上的鬃毛,試圖讓身下戰馬安靜下來。
片刻後,一人一馬又來到之前的位置。雖然對方的輕蔑讓他略顯尷尬,但他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尊貴的侯爵大人,我此行前來確實是和談的。目前我方兩線作戰,死傷無數,民不聊生,若再繼續打下去,倫巴第恐將不複存在。公爵大人為了大局著想,決定與勃艮第停戰和談,雙方重歸於好。”
“重歸於好”弗蘭德厲聲質問,神色嚴肅。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早已料到。但他沒打算立即接受對方的提議。
“當日,倫巴第不宣而戰,派兵直接攻打勃艮第南部山穀,如不是我方士兵拚死抵抗,恐怕今日求和的便是我了。”
“這,這一定是誤會……”羅曼一時有些語塞,隨即又趕緊解釋道“我可以肯定地說,攻打勃艮第絕不是我家公爵大人的意思。這是瓦德伯雷一手策劃的,此事宮廷並不知曉。若不是那個貪婪的家夥瞞著公爵大人一手策劃了此事,也不至於讓我們雙方兵戎相見,走到今天這一步。因為此事,公爵大人已經剝奪了瓦德伯雷的爵位,並收回所有領地,將他關入了監獄。為了表達我方的歉意,公爵大人願將瓦德伯雷交於侯爵大人您處置。”
“交於我處置難道這就是你們和談的誠意”弗蘭德幾乎有點失去耐心了。畢竟拖延時間越長,於戰局越發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