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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送他們下地獄吧。我可憐的孩子啊,誰來救救他呀,救救他吧。”
桑蒂亞城,緊靠北城牆一處濃煙滾滾千瘡百孔的石木結構的房屋外,一個穿著破敗的中年婦女跪地哀嚎痛苦,咒罵著片刻前對桑蒂亞城進行試探進攻的倫巴第傭兵。
行來過往慌忙逃竄的市民並未在這個失去孩子的女人身邊多做停留。他們行色匆匆,在城中來回穿梭,希望找到一處安全的庇護所,在這場與自己毫不相乾的戰爭中活下來。
躺在女人懷裡的孩子麵部已經被剛剛撲滅的大火燒焦,一隻手臂也被飛過來的巨石硬生生砸斷,隻剩下少許筋肉相連。
淩晨時分,桑蒂亞城威爾斯軍團守軍趁著濃霧掩護,派出騎兵分三路主動出擊,趁倫巴第傭兵熟睡之際放火燒了對方十餘車糧草輜重,並趁亂燒毀了幾座敵軍營帳。這一舉動再次激怒了這群連日來神經高度緊繃的傭兵。桑蒂亞城騎兵剛剛回城,外麵的傭兵便尾隨而至,開始在城外叫囂辱罵。
本打算好好休整一夜的倫巴第騎兵不得不提前攻城,但多日來征伐不斷,雙方多次交鋒,每次均以倫巴第傭兵的撤退而告終。所以一開始,倫巴第傭兵也隻是象征性地朝城內投射了巨石和數十罐火油,砸塌了幾處垛口,點燃了部分民居,雙方並未短兵相接。
然而,天剛放亮,城外的傭兵便陸續集結在桑蒂亞城外不足五百餘步的地方。數十架投石機依次擺開,操作手嚴陣以待。手持刀劍斧錘的傭兵們不停地敲擊著盾牌,試圖挑釁城內的守軍。
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傭兵,站在城牆上的威爾斯軍團副長奧多緊皺眉頭,睜大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不遠處敵軍的陣地。
“是時候和這群雜種麵對麵乾一場的時候了!”
“沒錯,”一旁的菲尼克斯接話道,“你是不知道,奧多大哥,我真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砍掉那群雜種的腦袋!”菲尼克斯眼神發亮,他對戰場拚殺的渴望不亞於威爾斯軍團中的任何一位連隊長。
但是,奧多的決定卻讓他的願望落空了。
“不,菲尼克斯,你和你的連隊留守桑蒂亞城,我會再從其他連隊抽調兩個旗隊交給你一起守城。”
“什麼!”
菲尼克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他的能力和戰功,完全有資格帶兵上陣殺敵。
“為什麼,奧多大哥?難道就因為我是軍團長的妻弟,我就隻配守城!”菲尼克斯情緒異常激動。
要知道,此戰非同小可,若是能在戰場上殺敵立功,自己便能再進一步。雖然宮廷中有自己有父兄撐腰,但菲尼克斯卻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證明,他並不是踩在彆人的肩膀上往上爬的。
菲尼克斯的反應在奧多看來並不奇怪,他轉過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在所有連隊長當中,你的守城經驗最為豐富。我將帶人出城和倫巴第人交戰,但我希望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時,桑蒂亞城還在我們手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菲尼克斯兄弟?”
奧多拍拍菲尼克斯的肩膀,神情嚴肅。
“如果桑蒂亞城落到敵人手裡,我們將三麵受敵!”
菲尼克斯這才恍然大悟,即便他仍然不願意留守城中,但最終還是答應了奧多的要求。
“好吧,奧多大哥,我聽你的。”
“行了,下去準備吧。記住,一旦我們出城,立刻關閉城門。”
“我明白!”
“還有一件事,情形危急之時,你就用手中的“鐵蛋”招呼那群雜種。記住了,城池一定要握在我們手裡!”
“放心吧,我在城中等你們的好消息!”
…………
桑蒂亞城中的一處營房,囚犯出身的新晉旗隊長漢斯正和好兄弟伯裡擦拭著自己的配劍。
連日來的征戰讓伯裡那把品質還算不錯的長劍多出了好幾道豁口,讓他心疼了好一陣。這把劍雖然品質一般,可終歸是伯裡從敵人手裡繳獲的,對他來說,這把劍意義非凡。
看著手拿磨石不斷在缺口上來回晃動的伯裡,漢斯放下手中的長劍,打趣道:“嘿,兄弟,彆一副跑了老婆的樣子,不就是一把劍嗎?至於愁眉苦臉的嗎?我們馬上就要出城和那群雜種乾一仗,到時候我一定幫你弄一把上好的騎士劍。”
伯裡看了一眼漢斯,依舊摩挲著劍刃。
“我說,漢斯,你上次可是說了,一旦你當上旗隊長就馬上送我一柄上好的長劍。我的劍呢?”
伯裡一把攤開雙手,長劍和磨石落地碰撞的聲音嚇了漢斯一個激靈。
也許是覺得理虧,漢斯撓了撓頭,虧欠地說道:“你也知道,我的餉錢和獎賞都拿去蓋房了,現在腰包裡也沒幾個芬尼。但是你放心,打完這場仗,我一定送你一把倫巴第人打造的精鋼騎士劍!”
看著漢斯信誓旦旦的樣子,伯裡半信半疑。
吱~
就在這時,半掩著的木門應聲而開。
“科林長官,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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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裡猛地站了起來,一臉興奮。作為威爾斯軍團威望甚高的高階軍官,又擁有不俗的戰力,伯裡對眼前這位連隊長不勝崇拜。
“我剛好路過這裡,順便進來看看。馬上要和倫巴第人開戰了,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不等漢斯開口,伯裡連忙撿起地上的長劍,興奮地吼道:“我這把劍早就等著砍下那群雜碎的頭顱了。”
科林上前兩步,端詳了一翻伯裡手中的長劍。看著大大小小五六個尚未磨平的缺口,對眼前這個勇猛無畏的家夥頓生好感。
“這就是你的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