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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你為何如此對待我奧托家族?”
高爾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滿含熱淚。
“快,扶高爾文大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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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平複了情緒的高爾文大人再次開口,“亞特,你有何打算?跟我說說吧。如今,奧托家族隻能依靠你了。”
背著雙手站在窗邊的亞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表情僵硬但目光依舊堅定的高爾文大人。
亞特沒有遲疑,開口問道:“嶽父大人,您久居宮廷,常伴國君身邊,對宮廷各方勢力肯定比我了解……”
“你是想要挖出那些對弗蘭德統治不滿的宮廷大臣勳貴們?”高爾文一聽便窺曉了其中的深意。
亞特轉過身來,微微點頭。
“一旦國君殞命的消息傳回貝桑鬆,到時候我們便會陷入被動。與其如此,不如早做打算。”
坐在一旁的奧多似乎明白了亞特的意思,插了一句,“大人,您的意思是提前將國君送回貝桑鬆?”
“沒錯!”亞特緩步走到高爾文大人身邊,躬身說道:“嶽父大人,當下,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否則一旦國君遇刺身亡的消息傳開,伯國必將再次陷入內亂!”
高爾文是深知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的。現在,作為奧托家族的領頭人,他必須儘他所能來維護整個家族的利益,讓奧托家族的統治延續下去。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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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返回貝桑鬆!”
第二日上午,巡視完桑蒂亞城防返回中軍指揮營帳的薩普堡繼承人、威爾斯軍團薩普連連隊長、宮廷財政大臣高爾文獨子菲尼克斯被軍團副長奧多叫到一邊,將亞特的調令告知了這位年輕有為的軍官。
“沒錯,這是大人親自下的調令,他讓我提前告訴你,讓你儘快完成軍務交接,今晚啟程返回貝桑鬆。具體情況,你見到大人以後他自會告訴你的。”
說罷,奧多便離開菲尼克斯,帶上親衛朝城南的大軍營寨走去。
昨夜,亞特交給奧多一個任務,讓他在威爾斯軍團中挑選數十精銳戰兵隨菲尼克斯北上,作為護送弗蘭德等人的侍衛。
待奧多離開後,菲尼克斯獨自一人愣在原地,苦苦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自打南征以來,他很少參與軍團的作戰。此次對戰桑蒂亞城外傭兵,他接到的命令是堅守城池。好不容易等戰事結束,將城防移交給其他連隊。正當菲尼克斯摩拳擦掌準備進攻索倫堡時,自己的姐夫又在軍議上提出暫緩進攻索倫堡,直接給菲尼克斯潑了一盆冷水。
作為高爾文大人獨子,國君弗蘭德的堂弟,奧托家族為數不多的男丁,菲尼克斯一心想要證明自己。
但礙於他特殊的身份,軍團中的高階軍官們大多讓著他,這讓他內心有一種被疏離的感覺。
再加上腿上的殘疾,他甚至一度陷入自卑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從小家境優渥,菲尼克斯度過了一個不錯的童年。但自從在亞特軍中曆練一番後,他的內心便發生了變化,開始想要憑借自己的能力實現心中的抱負。
但那次莽撞的行為不但差點讓自己喪命,還給腿腳留下了終身的殘疾。而這也注定了他無法在戰場上像其他人一樣殺敵立功,隻能看著其他連隊將大批大批的物資和戰俘押送回城,而自己隻能做些善後的事情。
每每想到此事,他便憤憤不平。
但他依舊保持了克製,因為以他對自己姐夫的了解,若不是事關重大,這位軍團長大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派他前往貝桑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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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菲尼克斯隻是你軍團中的一個連隊長,你讓他跟我回貝桑鬆,鎮得住宮廷中那些個重臣勳貴嗎?”
高爾文大人騎馬走在亞特身側,懷著忐忑的心情問道。
亞特一邊聽著高爾文講話,一邊看向街道兩邊正在修繕的房屋。羅恩率領七八個侍衛墜在兩人身後,不時朝周邊看上幾眼。
“嶽父大人,您放心吧。菲尼克斯年紀雖輕,但經過這些年在軍團中的曆練,早已能夠獨擋一麵了。況且,他作為國君的堂弟,身體裡流淌的是奧托家族的血液,光憑這一點,他也應該返回貝桑鬆。我相信,隻要奧托家族的人執掌宮廷,就不敢有人犯上作亂。”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穿過城市中心那座高大的教堂。
作為信徒們侍奉上帝的重要場所,這裡並未在戰亂中遭到破壞,依然完好無損地佇立那裡。
“但是,”高爾文大人說出了自己真正擔憂的事情,“宮廷禁衛軍團南下作戰,貝桑鬆城中兵力空虛,一旦發生叛亂可如何是好。”
看著高爾文大人憂心忡忡的樣子,亞特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