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義父,不是要喝茶嗎?趕緊的,我們要走了!”
“好什麼好!他這樣……哎?你喊我什麼?”
德王滿臉不可置信,榆兒這是鬆口啦!?
沈榆也不習慣這種場麵,沒理他,拉起陸應行就往外走,“不喝我們就出宮了,我還要睡覺呢!”
“哎!對對對對,敬完茶就趕緊回去睡覺!”
一直守在門外的黃公公,看著德王那笑出花的模樣都忍不住抬頭八卦,果然還是卓王妃有本事啊,這位平時可是不拘言笑的主呢。
皇帝見他這樣也是沒看眼,簡直丟儘他們洛城皇室的臉!!但是他皇兄一把年紀才老來得女,還不是親生的,哎!算了算了,就由他鬨吧,反正任何事有自己這個皇帝頂著,今晚的事半點也不會往外傳。
嘖!他還得回去批閱奏折呢,做皇帝苦啊。
喝完茶,收完禮,說著要回王府的沈榆和陸應行,出宮後就往反方向而去。
沐浩推著德王,站在皇宮城牆上遙望,看著明顯不是回府方向的二人道,“這小丫頭還是防著你呢,怕你不讓他們離開呢,嘖嘖嘖,戒心多重啊!”
德王卻看著那抹已經模糊的倩影,唇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道,“戒心重好啊,如果小師妹當年戒心也能再重點,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沐浩聽罷,躁意也加深了幾分,那可也是他的小師妹呢,“去江南的人回來了嗎?你居然會放過沈念?”
“未,但估計也查不出什麼……”他抬頭看向那一輪明月,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語,“不急,不急,我答應過榆兒要將沈府留給徐嵐的孩子……不急,不急。”
沈府。
自從今晨傳來沈榆出現在王府的消息後,沈念就一直坐立不安,皇帝居然會願意放卓王離開?這件事他實在是想不通,也正因為想不通,才更加彷徨。
而今,隨著卓王的離開,仿佛一枚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不僅打破了朝堂原有的寧靜,更讓皇上的心思變得更加難以捉摸,這究竟意味著皇帝對卓王有新安排?還是說他已被排除在心腹之外?
強壓下心中的慌亂,沈念開始更加細致地分析當前局勢,希望能從蛛絲馬跡中,再次捕捉到那一絲決定自己未來的關鍵線索,就像曾經對蘇府的布局那樣……
突然,書房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然後一切歸於平靜,但這樣寂靜的深夜,這種靜更是讓他額外不安。
“誰?”
沒有人回答。
沈念拿出藏在桌底的匕首,不久後,一個身影推門而入,燭光下出現一張與他有幾分相似的麵容,不是沈榆又是誰?
“我說,父親你三更半夜不在院子裡睡覺,又想躲在書房算計誰呢?真是叫女兒好找啊!”
沈念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警惕道,“本官聽聞卓王妃今晨高調回府,原本還以為是誤傳,沒想到王妃真的有膽子欺君。”
他年紀輕輕便高於高位,本自信滿滿地以為,早將帝王心思揣摩出幾分,畢竟連功勳赫赫的蘇太傅一族皇帝也是說啥就殺,更遑論她這個所謂的蘇府唯一血脈?
但自從那日在殿中,皇帝表麵上苛責實則故意赦免的舉動,就讓他生出懷疑,恐怕這背後還另有隱情……
看著眼前這個毫不見外,夠膽在他書裡內到處探索的女兒,沈念的眉頭深深鄒起。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被他當做棄子的女兒,似乎成了這盤棋中唯一的意外,她被悄無聲息地放在了關鍵的位置,自從她嫁進卓王府,皇帝對陸應行的態度就變了,既非全然放棄,亦非全然庇護,就連接管卓城的事也沒再提起,五城之間也因為二代們的合作,突然生出一種新的製衡……他看越來越不懂皇帝,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他方才說的是本官,不是為父,沈榆聽出了這其中的區彆。
她拿起一個放滿信件的木盒,好奇問道,“信件就這樣放在書房裡?不怕被有心人偷走嗎?”
“除了我,沒有人能進來書房,”沈念簡短地回答,然後又問道,“你究竟來乾什麼?”
沈榆笑笑道,“我來看看你還有沒有偷偷藏起我嫁妝啊,畢竟……你知道的,沈大人你有前科不是嗎?”
被她氣得一口氣卡在心口,沈念壓下火氣道,“王妃說笑了,既然我與卓王做了交易,自然就沒有毀約的道理,隻是希望你們卓王府也會信守承諾……”在我需要的時候拉一把,後麵這句話他沒說出口,但明顯就是故意提醒。
沈榆一臉天真懵懂地道,“你們男子之間的事我不懂哦,我隻是怕嫁妝又是假貨才來的呀~~否則我才懶得走這一趟呢!”
沈念,“…………”你現在才來裝天真,會不會晚了點?
懶得跟她糾纏,沈念深呼吸一口氣,也拿出慈父的模樣道,“榆兒放心,這次為父保證不會了,之前你也知道是有奸人作祟,這次你以郡主的名義送嫁,嫁妝單子是徐氏親自跟進的,所有細節都是宮裡的嬤嬤打點,誰敢出錯?”
“哦對了,說到徐氏,你不是挺喜歡她腹中的弟弟嗎?為父已依你之意將她抬為貴妾了,也選定了一戶良善之家的小姐欲將她迎娶入府做繼夫人,也是你的繼母,如此一來,日後到卓城才好與之往來,否則我沈府偌大的門楣由一介姨娘拋頭露麵,實乃有辱門風,對你也不好。”
聽聽,什麼叫茶藝大師?
沈榆臉上的笑意更深,高興道,“啊?原來父親再娶妻子也是為了我好啊,既然妾室不好出麵?那你為什麼要納妾?”
沈念,“…………”這天是沒法聊了,“算了,說吧,你深夜到訪究竟是何意?”
沈榆也收起玩心,恢複正常語氣道,“行吧,不玩了,我隻是順路來幫主子給你帶消息的。”
沈念聽到一頭霧水,但依然順著她的話問道,“王妃你在說什麼?”
“皇帝讓我告訴你,德王已經對江南的事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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