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二爺抬回房間,他們兩個先關到柴房裡,等二爺醒了再說。”
奈何話音剛落,下人便手腳麻利地開始行動。
二爺剛抬回房間放到床上,大夫就被請來。老大夫上手一把脈,沉吟良久才看向奈何,“老夫人節哀。”
“什麼意思?”
“這位爺中毒已久,毒已攻心,藥石無醫。”老大夫皺眉道,“這毒的藥性隱藏極深,若不是怒急攻心,二爺應該還能再堅持月餘,現在……恕老夫無能為力。”
奈何坐到圈椅上,“麻煩大夫幫老身看一下。”
老大夫隻詫異一瞬,便坐到奈何身旁。
手指剛搭上脈搏,瞳孔便是一震。“老夫人也中了此毒,中毒時間比二爺還要久一些。”
“好,我知道了。”
那不以為意的模樣,就好像中毒的人不是她一般。
老大夫出診這麼多年,見過數不清的病人及家眷,在得知命不久矣時,那崩潰失德的模樣。
像這種得知兒子和自己全都中毒無解,還能如此淡定從容的人,屬實不常見。
“我給老夫人開幾方藥,可以暫時壓製毒素,老夫人平日也要保持心態平和,不要過於激動或是悲傷。否則就會同二爺一般……”
奈何點頭,“好,多謝。”
送走大夫,奈何看向身旁眾人,“抬上二爺,帶著柴房那兩個人,我要去報官。”
走了兩步又看向一旁的丫鬟,“你去把玉福抱上馬車,在後麵遠遠地跟著。”
“是。”
這裡的夜晚沒有宵禁,一行十人打著燈籠向著衙門而去,嚇得路過的醉漢酒醒了一半,定睛看去,一眼就從隊伍中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瞬間酒勁全消,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到衙門前,立刻有小廝上前擊鼓。
衙門大門緩緩開啟,見到門外的一群人,問明情況後小跑著進去通報。
擊鼓的聲音太大,也引來了周圍住戶的圍觀,畢竟若不是人命大事,沒有人會在半夜擊鼓鳴冤。
升堂的時候,門外已經圍了不少人。
兒媳夥同奸夫謀害夫家,害得夫君瀕死,婆母中毒無醫。這樣敗德辱行的歹毒蕩婦,若不嚴懲難消民憤。
二夫人的娘家人被帶來時,羞愧得不敢抬頭。
她娘恨她做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害了家中兄弟姐妹的名聲,瘋了一樣地去打她。
一出鬨劇,最後以奸夫淫婦被收入大牢,等待秋後問斬。王家小兒王玉福不是王家血脈,交與女方家人撫養。
……
王玉福睡得半夢半醒便被人穿衣抱走,坐在馬車上哭哭啼啼半天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他是被掐醒的,他的外祖母使勁掐著他的耳朵,把他拖下馬車。
以往最疼他的祖母冷眼旁觀。
對於他的大喊大叫,奈何不作理會,在他被拽下馬車後,轉身坐上馬車。
“回吧。”
奈何現在的身子骨經不起折騰,雖然她知道自己死不了,但渾身乏力、筋骨酸痛的感覺,卻屬實不好受。
回到府中,下人們安頓好二爺,便三三兩兩地湊到一起,說著今夜發生的事情……
大爺自參軍後一去不回,定然已經馬革裹屍。二爺如今馬上就不行了,老夫人也時日無多。
以後府裡隻剩下懦弱的二夫人,及年少的安少爺。
他們娘倆能不能守住家業,會不會被旁支的族人將家產瓜分了去。
府裡會不會將他們打發走,離開王府後他們要去哪裡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