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遭雷擊般呆愣在原地,眼睛因為驚恐而瞪大,瞳孔中滿是難以置信和極度的恐懼。
她的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牙齒忍不住打著寒顫,心臟急速地跳動著,仿佛要衝破胸膛。
她想轉身逃跑,可雙腿卻像被灌了鉛一樣,根本無法挪動分毫。
……
老鬼剛才已經罵了半天,可惜所有人都看不到它,也聽不到它說話,故而它隻能瞪著自己那個怕老婆的兒子,以及這個鬨事的兒媳婦。
可沒想到這個兒媳婦,突然麵露驚恐地看著它所在的方向,它又飄到兒媳婦的左邊,確認兒媳婦的視線隨著它的移動而移動,老鬼才算確認這個兒媳婦,是真的能看到他。
“你果然能看到我!”
聽到老鬼的這句話,瞬間恐懼如電流般傳遍全身。女人想轉移開視線,想裝作看不到他,可恐懼卻讓她的眼神,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製著,怎麼也無法挪開。
“你對我的遺囑有意見?我老頭子自己的東西,給誰需要你同意嗎?”終於能被人看到的老鬼,就像是被注入了強心劑一般,毫無血色的嘴一直不停地向外輸出,“我不欠你們的,你們住的房子是我給的,白前的一身本事是我教的,我的店鋪本來打算留給你兒子,可那小子已經長歪了,他明知道他爺爺最恨賣假藥的,他還非要這麼做,這樣的心性,我什麼都不可能留給他。
還有你,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平時囂張跋扈就算了,我不和你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可我都死了,你還鬨個沒完!
你彆以為小李那孩子是個好欺負的,他平時不搭理你,是看在我這個老頭子的麵子上,不然彆說是你,就是白前,他也不怕!”
老鬼說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唱獨角戲,它看著麵前的兒媳婦呆愣的樣子,立刻飄到近前,“你剛才不是挺能說嗎?怎麼不說了?”
女人的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隻能發出“咯咯”的聲音。
若她麵前的是活著的老公公,她不僅不會害怕,甚至可以與之對罵,可是……
她怕鬼啊!
“怎麼了?不是被我嚇傻了吧?”
就在那老鬼伸手想到她眼前晃時,她白眼一翻,整個人向後厥了過去。
……
剛走過來的白前正好一把將她扶住,然後將她交給小舅子,追悼會才繼續進行下去。
白前知道現在在場的很多人,都會覺得他怕老婆,才會任由老婆在親爸的追悼會上大吵大鬨。
可這個律師來之前,明明一切都很好的,他老婆哭得撕心裂肺,任誰看都是個孝順的兒媳婦。
他是他爸唯一的兒子,他也沒想到他爸會立遺囑,甚至不清楚他爸是什麼時候去立的遺囑。
說不驚訝是假的。
店鋪停業其實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們中醫開好的方子,定好的劑量,若是其中一味藥的藥材摻假,那這個方子的藥性就全都變了。
他爸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賣假藥的。
他也一樣。
可他沒想到他兒子竟然為了利益,選擇賣假藥。
他猜到了他爸不可能再把自己經營了一輩子的老店,交給賣假藥的孫子。
但他沒想到他爸竟然把賣掉店鋪的錢,全都捐贈出去。
若是這一點,隻是讓他心裡不舒服的話,那把房子過戶給小李,就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