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在深呼吸後開始講述,“我前段時間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很長也很真實,在那個夢裡,有一個太監帶著禦林軍來到軍營。明麵上是奉命來軍營視察,可暗地裡卻對皇帝安插在這裡的細作,傳達了皇帝的口諭。讓那個細作害死你們。
因為那個細作私下與你們的關係非常好,所以你們從來未曾防備他……哥哥們死後,父親上朝時突然被皇帝降罪,押入大牢,禦林軍闖入府裡,找出了莫須有的書信,最終譚家以叛國罪論處,男人秋後問斬,女人發配到河西營妓所。”
聽到河西營妓所五個字的瞬間,譚子陽生生掰斷了桌子的一角。
可這並不能消除他的憤怒,他的身軀僵硬得像一尊雕塑,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似乎在竭力克製著即將爆發的力量。
譚子旭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麵色陰沉得好似能滴出水來。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儘管他們的情緒已經達到了,仍然沒有出聲打斷奈何的話。
奈何也恍若未覺般,繼續說道,“因為這個夢太過真實,我醒來的時候恍如隔世,那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
我沒有將夢到的事情全盤托出,畢竟那隻是一場夢,可若是什麼都不做,我的心緒又難以平複,於是我與母親說,夢到哥哥們有危險,想去寺廟求個平安符。
母親便帶我們去了寺廟,在看到母親,大嫂,二嫂求出來的卦簽時,我覺得我的那個夢,或許並不隻是一個夢。
我主動求了父親母親,想來見大哥二哥一麵,想和大哥二哥商討一下應對之策。”
就在譚子陽和譚子旭以為奈何說完時,她又接著說道,“在來的路上,我們遇到了禦林軍,當時他們包下了整家旅店,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隻遠遠地看了一眼。那禦林軍的臉與我夢中的禦林軍,長得一模一樣。”
最後四個字,奈何說得很重。
“所以,月月是因為碰到了那些禦林軍,所以才會日夜兼程,快馬加鞭地趕過來嗎?”
“我隻是想快些到。”
“月月,辛苦了。”
“不辛苦。”
奈何對上兩位兄長那一臉疼惜的視線,露出一個笑容。
她確實不覺得辛苦,快馬加鞭是因為她喜歡這種馳騁的感覺。
“對了,還要麻煩二哥幫我給家中送封書信。母親本來幫我安排了丫鬟嬤嬤和馬車,出城後被我遣送回去了,母親恐會擔心我。”
“好。”
……
譚子陽將卦簽從譚子旭的手中抽出來,逐字逐句地又看了一遍。
“子旭,在軍中與我們關係好,並且能讓我們毫不設防的人,你覺得是誰?”
這個問題,譚子旭已經在心裡過濾了一遍,此時完全不需要思考地便開口回答,“譚文,譚武,王大耳,王大旭,劉玉川。”
譚子陽點點頭,譚文和譚武是從小就跟著他們兄弟一起長大的,雖然是下人,卻已經被父親賜了姓氏,與他們兄弟感情深厚。
而王大耳和王大旭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是他們幾年前從外邦人手中救回來的。
有救命之恩在,那對兄弟對他們忠心耿耿,他們自然也給予全部的信任。
劉玉川曾經幫二弟擋過刀,和他們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
除了這幾個人以外,其他人雖然也是自家弟兄,卻做不到毫不設防,將後背完全交付的地步。
“大哥,你帶我認識一下這些人,我能認出那細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