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飛皺著眉頭說:“彆哭啦,哭的心煩!”他站起來一摔門出去了。
“小飛,你去哪?”大老婆喊他。
他頭也不回說了句:“日本人要架電線,這幾天忙,不回來!”
他急匆匆的出了門,身後傳來二太太的哭聲和大太太的數落聲......
在山坡上,韓滿囤對著一個剛剛堆起的墳頭說:“兄弟,你就在這裡吧,你領著日本人到處找黑記,黑記沒找到,你卻讓日本人殺了,萬一哪天黑記知道這是你的墳頭,肯定會把你挖出來揚了你的骨灰,所以,就不用給你立碑了。做人你是軟骨頭,希望你做個厲鬼,找小日本報仇吧。”說完,他點了一根煙插在土堆上,走了。
佐佐木坐在辦公桌後聽馬彪彙報完,他圍著馬彪轉了一圈,突然“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你的,謊話大大的。”
馬彪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下。
慕容良說:“你親手把骨灰罐子交到杜爺手裡?他沒有說一句話?也沒生氣或者悲傷?”
慕容良聽到馬彪這個回答時,心裡很高興,說明虎子真的沒事,但是這答案也太蹊蹺了,如果虎子被救回去了,那麼這個骨灰肯定是吳寶的,以杜爺的謹慎不可能表現得這麼明顯,一點不悲傷,難道就不怕人看出來嗎?他百思不得其解。那麼隻有一點,這馬彪說謊。
“隊、隊長,我說,我說。”馬彪戰戰兢兢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慕容良翻譯整個經過後,佐佐木生氣的說:“你為什麼不親自送去?”。
馬彪哭喪著臉說:“隊長啊!您是不知道實情啊!申雲昊本來不是這裡的人,他是獵人的後代,雖然他娘是個傻子,但是他爹是有名的獵人,那兩口子人都敢殺,如果他父母知道我把他兒子的骨灰送過去的,我怕牽連到我身上,我也是想保住這條命為隊長您效力才找人去辦的。”
慕容良一字不差翻譯過去。
“申雲昊的父母是傻子嗎?”佐佐木問。
慕容良翻譯了這句問話後馬彪著急的說:“慕容翻譯你翻譯錯了,小獵人不傻,申雲昊他爹大名叫巴圖魯,他家祖祖輩輩都是獵人,他打小跟在老獵人後麵進城賣山貨,人們就叫他小獵人,他不傻,就是不和人多說一句話,是個怪人,咱們這裡蒙古人也不少,但是即便遇到蒙古人他也不說話,至於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真的不知道。不過杜家小姐腦子的確缺根弦,在沙吉浩特長到十四歲就跟著小獵人跑進大山了,那個傻姑娘更不和人說話,她不光不和人說話,小時候整天惹是生非,有人路過杜家門口隻要看見她在門口轉悠,立馬繞著走了,所以說啊,大家都說她是個傻子。”
“小獵人?他身材很小的意思?”佐佐木說。
馬彪說:“我的媽呀!整個沙吉浩特找不到他那麼高的,又高又壯,比隊長您高兩個頭。”
佐佐木皺了一下眉頭,轉頭問慕容良:“這裡的獵人用的什麼武器?”
慕容良說:“弓箭!一般是弓箭。”
“不用刀嗎?”佐佐木突然想到那個骨骸上的刀印,難道是申雲昊父母殺了穀川?不對呀,既然那樣,為什麼申雲昊也燒死了呢?
“不對,不對。”佐佐木搖頭說。
馬彪看到佐佐木搖頭,他討好的說:“他們還有一個活的武器,狼!”
“狼?”這個詞不用慕容良翻譯,佐佐木能聽懂,來到這個地區,聽到最多的詞就是這個“狼”,而且他聽說了許多關於狼的故事。現在聽馬彪說狼,佐佐木心頭一震。
“對,狼!彆的獵人養狗看門,這戶獵人他養狼守家。”馬彪觀察著佐佐木的表情,他發現佐佐木好像也怕狼,這就好辦了。
於是馬彪信馬由韁的說:“聽說過這裡鬨狼災的事情嗎?那一年山裡的一個村莊被狼吃了個乾淨,沒剩一個活口,方圓幾百裡沒人敢去,凡是靠近那一地區的村民都搬走了,那些靠打獵生活的少數民族,原來一個部落一個部落的,突然之間消失個乾淨,聽人說隻要有狼群出現的地方就能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出現,她衝著天空叫一聲,狼群從四麵八方都會趕過來,聽說她是這大山裡的妖孽轉世的。這女人和獵人生了個兒子,就是被燒死的申雲昊。”
佐佐木盯著慕容良的眼睛,神情專注的聽他翻譯。
佐佐木這個殺人如草芥的劊子手聽到這個故事信以為真了。他不得不信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十年前日本地質勘探隊遭遇狼群的事情,那是千真萬確的真實案例,不由他不信。他問馬彪:“有狼的那個地區是哪裡?離我們這裡超過幾百公裡了嗎?”
馬彪說:“我們就在這個有狼的地區。”
佐佐木的臉明顯抽搐了幾下,他說:“那個獵人家在哪裡?”
馬彪說:“可怕就可怕在這裡,目前為止從來沒有人知道獵人家的具體位置,他們進城賣皮也是夜裡出城,而且從來不走一個城門口,沙吉浩特沒有城牆,他哪個方向都可以進山。”
“杜府不是那女人的娘家嗎?他們知道?”佐佐木問。
馬彪一聽這問話,心裡想:“媽呀,這是讓我去杜府打聽獵人家位置去呀?這不是讓我去找死嗎?
他乾脆又真真假假胡謅起來:“隊長,杜家人根本不知道獵人家在哪裡,當初杜老夫人生下孩子,那小姐的哭聲就像狼嚎一樣,聽說接生婆撒丫子就跑,嚇得杜老太爺想把她扔掉,老夫人舍不得,就養大了,杜老太爺過了不久去世了,都說被這個狼女嚇死的,鄰居家孩子都不敢和她玩兒,這小姐從小不學女紅,專愛打架,抓住一隻雞一擰脖子就生吃了。誰要是招惹到她,她就像滾刀肉一樣和人家沒完沒了,時間長了大家都叫她“傻子”“狼女”。十四歲那年家裡人找不到她了,正好那年鬨狼災,這小縣城裡也進了狼,都以為她被狼吃了,想不到,過了一個月,她自己回來了,還領回來老獵人的兒子小獵人。杜府把小獵人趕出大門,這狼女一下怒了,露出狼性,她把杜府殺了個雞犬不寧,杜府所有的動物沒留一個活口,滿院子都是血。要不是所有人都躲在屋裡不敢出來,估計人也不會放過。然後就穿著血淋淋的衣服跑出去進了大山再沒回杜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開始和杜府走動,但是隻要她回來,整個杜府沒人敢大口喘氣。”
慕容良一句接一句翻譯,佐佐木聽的目瞪口呆。
馬彪哭喪著臉說:“隊長,您說說,我無緣無故招惹她乾什麼呀?”
佐佐木兩眼發直坐在那裡一聲不吭。馬彪心想:“嚇不死你個龜孫,讓你再欺負老子。”
佐佐木揮揮手讓他走了。
馬彪走出大門心裡那個高興,心想:“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呀!老子以為你們小日本天不怕地不怕呢,不害怕人,反而害怕野獸,欺軟怕硬的玩意兒。”他哼著二人轉小曲兒走了。
有句成語叫“一語成讖”,就連馬彪都想不到他半真半假嚇唬佐佐木的這套謊話以後竟然變成了事實,狼群出沒的地方竟然真就會出現一個長發及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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