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護士走了出來,吉田一郎問她病人是否醒過來,護士搖搖頭。
他走到絡腮胡跟前,左右開弓又是一頓胖揍。此時,整個醫院走廊再無一個病人,即便是那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也是匆匆走過,他們甚至走過來一秒都不敢停留。
打累了的佐佐木一屁股坐在靠牆擺放的長椅子上,他胸脯上下起伏著,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氣的,或者兩者都有。而那個絡腮胡已經不知道挨多少巴掌了,此刻那張臉腫的像一個豬頭。
癩蛤蟆臉上貼著紗布走了過來,他的臉隻是被抓傷了,其實根本不用包紮,但是,狡猾的癩蛤蟆看到今天這樣驚人的情景,他感覺到了這個瘋女人對吉田大佐的重要性。
試想一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大佐,竟然抱著一個瘋女人嚎啕大哭,最令人感到震驚的是,他竟然當著熙熙攘攘幾百個老百姓的麵如此失態,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在他心裡是何等重要,而且,他經常跑到徐宅去揩油,早就知道這個瘋女人會說日本話,今天這一場鬨劇使他瞬間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樣的瘋女人抓傷了自己的臉,以這樣的情景看,這傷痕無異於給了自己一枚獎章,所以,他要把這獎勵放大。
他看了一眼豬頭一樣昏昏沉沉快要倒下去的絡腮胡,暗自慶幸剛才自己沒有動手打瘋女人。
吉田一郎看了一眼捂著臉走過來的癩蛤蟆,他站住了,眼睛像刀一樣盯著癩蛤蟆一動不動。
癩蛤蟆心裡一陣哆嗦,聽說,惡魔大佐殺人眼睛都不眨,難道他這是要殺自己嗎?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個滿臉鮮血的絡腮胡肯定活不過明天了,他現在這麼盯著自己,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傷怎麼來的?”吉田問他。
“那個瘋...那個女人抓的......”他差點說“瘋女人”,他用手指了指搶救室那扇門。
“她為什麼抓你?你打她了?是嗎?”吉田的眼可怕的瞪著他。
“沒、沒、沒有,太君的巡邏隊過來了,正好她站在路中央,我一方麵擔心她擋了太君的路,二方麵擔心太君的刺刀傷了她,於是想把她拉到旁邊,她就...不小心撓傷了我,我是不打女人的......”癩蛤蟆的心臟這個狂跳,似乎要蹦出身體外麵來。
吉田一郎一聲不吭,繼續盯著他,然後他慢慢轉過頭惡狠狠地看著那個豬頭絡腮胡,他眼看又要發作,正在這時,搶救室的門開了。
一個醫生從裡麵出來告訴吉田一郎:“大佐,病人沒有生命危險了,隻是她的後腦受傷嚴重,有腦震蕩跡象,暫時不會醒過來。”
吉田的臉可怕的抽搐著,他咬著牙說:“一定要救活她,否則,我殺了你!”
吉田一郎過一段時間就要在醫院拿一次抑製亢奮的精神類藥物,遠在哈爾濱的太田部長親自下令醫生不得對外走漏風聲,如果外界傳出吉田大佐有精神病的傳言,太田部長拿醫院的醫生試問。所以這個醫生戰戰兢兢答應著,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因為他知道如果這女人出現意外,吉田一郎一定會殺了他,他知道吉田一郎的病有多嚴重。
“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你們把她怎麼樣了?放了她!要多少錢我賠給你們!”旁邊病房裡傳出杜爺的叫喊聲。
吉田一郎看了一眼搶救室的門後轉身向這個病房走來......
他走進病房,盯著站在病床前的杜爺,而另一張床上,廚娘還沒有醒來。
他擺頭示意屋裡的兩個士兵出去,見士兵出去後關上門,他一字一句地說:“你叫什麼名字?你是乾什麼的?那個女人是你什麼人?”
杜爺說:“我叫杜馨楠,是祥瑞當鋪的掌櫃的。那個女人是...我的家人,請太君放過她吧,不論要多少錢我都會賠償給太君的。”
“她是...你的家人?那麼,這個女人是你什麼人?”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廚娘。
“她是我的廚娘。”杜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