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頭上、胳膊上纏著白紗布的杜爺,看著他被打腫的臉,還有同樣頭上纏著白紗布的廚娘,他們和珍妮本不是一家人,可是為了救珍妮,他們卻不顧自身安危,救下自己的妻子,傷害他們的卻是作為丈夫的自己。他的內心開始內疚起來,這是怎樣殘酷的身份錯換,這是多麼滑稽的現實,這是怎樣扭曲的現狀......
吉田一郎看著杜爺,聲音深沉:“能把遇到她的經過講一下嗎?”
被剛才那倆士兵打得鼻青臉腫的杜爺似乎覺得他說的是瘋女人杜莎,他本不想和這個惡魔交談,可是他隱隱約約覺得會說日語的杜莎和這個惡魔也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試探著問:“是...杜莎嗎?”
吉田一郎說:“對,請告訴我她的一切,拜托了。”他本來想說她不叫杜莎,她叫珍妮,但是,他覺得珍妮沒有蘇醒之前,什麼也不能透露。
杜爺此刻好像明白了這驚心動魄的形勢變幻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明白他之所以從地獄回到人間,關鍵人物就在杜莎身上。杜莎差點把他們推進地獄,又是因為她,使他們回到人間。
“我本不是省城當地人,我是...外地人,在當地開著鞋鋪維持生計,因為生意難做,就來到省城買下徐宅,當時徐宅一片荒涼,所有房屋全部破敗不堪,收拾那些破院子時,發現了隻披著一條麻袋快要凍死的瘋女人,她整天說著瘋話,我不知道她從哪來?叫什麼名字?看見她實在可憐,擔心被人欺負,我給她起名叫杜莎,就把她收留在徐宅。”
“大街上很多需要幫助的人,為什麼選擇她?”
“因為她當時就住在那個破房子裡,我如果把她趕出去,天寒地凍的她將無處安身,你說得對,大街上需要幫助的人很多,但是,我隻是一個小買賣人,我一個人的力量幫不了更多的人。如果當時不是她而是彆人躲在那裡瑟瑟發抖,我也會留下的。”
吉田一郎點點頭認可他的說法,他的話和廚娘說的一樣。
“知道她怎麼瘋掉的嗎?她身邊沒有旁人了嗎?”吉田一郎抱著僥幸的心理,也許他的女兒安吉拉還留在美國,和她的外公在一起,隻有珍妮一個人來到中國。
杜爺本來不敢說她的病因,但是聽到他這樣問,他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他說:“她是因為......”
“老爺!彆說,他會殺了我們的。”山花兒顫抖著驚叫一聲。
吉田心頭一驚,他皺起了眉頭看著他們倆。
杜爺說:“既然太君問我她怎樣瘋的,那麼我今天拚死說出來,哪怕你殺了我,我今天也要說出來。”他的嘴抖動著,眼裡露出無畏的眼神。
吉田看著他:“說!”
“她是被你們日本兵**後,又遭到毒打,精神受到了刺激才瘋了的...他們扒光了她,侮辱了她,把她打的渾身是傷,醒過來就瘋了......”杜馨楠咬牙切齒憤怒的訴說著珍妮的悲慘遭遇。
“彆說了!”吉田咬著後槽牙吼了一句。
“不!今天你殺了我,我也要說,她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你們為什麼要這樣糟蹋她?她現在一看到你們的軍裝馬上犯病發狂,你們毀了她的一生!”杜爺好像不要命了。
“彆說了!”吉田的臉氣得煞白,他雙眼怒睜盯著杜爺不讓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