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郎回到宿舍,心裡想著馬小燕,他翻來覆去躺不住,索性坐起來,掏出口琴惆悵的吹起來......
他不知道爸爸在哪裡?失去聯係後,他再也聽不到爸爸的任何消息。媽媽在家裡好不好?爺爺的炸魚店生意怎麼樣?前幾天測繪隊的宮本中佐來到憲兵隊,那天正好他值班,宮本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不像平時見了麵那樣的坦蕩。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憲兵,難道還能偷聽到什麼重要決策嗎?即便知道些什麼,就憑自己在中國殺了那麼多中國人,中國人已經和自己結下了血海深仇,難道自己會偷聽了機密出賣給中國人嗎?
“伍長,田下伍長,山口司令叫你有事。”一個小兵跑進來叫他。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什麼事呢?是不是又發現了抗聯?“一群煩人的老鼠!”他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幾年血雨腥風的生活使他厭倦了無休止的殺戮,他希望就目前這樣的現狀生活下去,不要再出現和日本對抗的力量,不要再出現大規模的屠殺,滿洲百姓在日本軍隊保護下老老實實的生活。
每次發現敵情,他總是第一個衝在前頭抓捕抗日分子,他認為這些抗日反滿分子真的不識好歹,不知道他們豬腦一樣的意識裡有沒有想過隻有在大和民族領導下他們才能過上幸福平安的日子?他們就是身上的刺,隻有剔除乾淨,身體才會健康,所以必須消滅他們。“是這些破壞滿洲安定繁榮的毒瘤迫使我拿起屠刀的,儘管我已厭倦,但我必須消滅他們。”
剛剛還在情緒萌動想著馬小燕,轉眼就想消滅中國人。他自己早就感覺到大腦裡有兩種矛盾的思想,隻要安靜下來獨立思考時,會想到一些與戰爭無關的事情,見到馬小燕後會產生一種不分國界的愛意。但是,隻要回到部隊這個環境中,長官幾句訓話,他的思想很快會轉變過來,這種混亂思維有時候讓他非常苦惱,所以,他不得不刻意提醒自己要恨中國人,要消滅他們。
太郎一路想著到了司令部,宮本也在,山口坐在辦公桌後,盯著太郎看了半分鐘。
他說:“田下俊秀,今年多大了?”
“報告山口司令,今年剛20歲。”
“20歲,那麼田下少佐第一次在中國考察返回日本時,你是多大?”山口問他。
“8歲!”
“你能記得田下少佐回到日本的情景嗎?”山口問他。
太郎不明白什麼意思,他說:“記不太清,我父親好像被軍部審查,關了一年。”
“不,確切地說是八個月,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山口問。
“不知道!父親沒有說。”
“你曾經把你父親帶回去的一塊金礦石交到軍部,為此,你得以進入少年軍訓高級班,而你的父親為此付出的代價是接受軍部嚴厲的審查,可是最終的結果還是沒有結果。”
山口停頓一下,繼續說:“但你隻是上交了金礦石,卻遺漏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或者是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