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說:“前麵岔口,往左就是西送區,西送區已經開采了幾十年,裡麵的巷道有的上麵沒采四尺煤,是實心的,已經回采完,哪裡還有巷道?都堵死了,有的是打白牆的盲巷,那條盲巷聽說打了十幾年也沒有打出煤層來,隻好放棄,另外一條是采空區除了塌下來的石頭,留下保安柱形成幾十米大坑,裡麵放滿了廢水,人進不去,那一片采區已經是廢井了,咱們返回去吧,也許他倆已經回去了。”
他們向右走了一截,突然前麵好像有打鬥聲,他們急忙向前走去,聲音越來越清晰了。他們隱隱約約聽見賴川一樹的聲音:“混蛋!混蛋!混蛋!”
“寶根,快跑!”接著又是廝打聲。
“賴川?都放炮下班了,他怎麼還在坑下?”狗剩疑惑地對郭生方說。
一群人趕緊向前跑去,他們不能邁開步子跑,因為腳下是兩條窄窄的輕軌,一不小心就會被掉在輕軌上的石頭絆倒,他們小跑著,剛剛跑出去一截,就聽見前麵“嘩啦啦......”一陣悶響,前麵塌方了。
隨著塌方聲傳過來的還有三聲慘叫,福根大叫著寶根的名字跑過去瘋狂扒拉那堆小山一樣的煤炭。
郭生方讓狗剩趕緊回去通知所有的人過來救人。
塌方的地方是運輸主巷道,空間比掘進巷道寬許多,所有勞工從兩麵開挖,擔心用鐵鍬把人弄傷,幾十個人隻能徒手去扒。
三個人挖出來的時候都已經軟綿綿的了,他們顧不得檢查生死,背起他們就往斜井跑,斜井是另一個進風口,同時也是勞工們上下班的通道。這時候下午班的勞工們擁擠著都下來了,他們背著三個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艱難的往上走。
福根背著弟弟寶根一邊走一邊大喊著讓一下讓一下,他感覺到弟弟還活著。下來挖煤的勞工們見慣了死人,對這樣的情景熟視無睹了,他們麵無表情的看他們一眼繼續麻木的往坑下走,仿佛這種事情到不了自己身上,或者聽天由命。
他們背著三個受傷的人終於到了地麵上,坑口早已放好了擔架,一出事,郭生方就派人跑上來彙報了,馬彪趕緊安排救人。
郭生方和狗剩以及福根等六個人在日本兵的押送下把三個人送到醫院,醫生首先搶救的是賴川一樹,於是,他們把寶根和那個勞工抬到木村病區,福根著急的請木村救救他弟弟,醫院裡木村是最平易近人的日本醫生。
木村檢查了兩人的狀況,說寶根隻是後背受傷,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另一個勞工的腰卻斷了,於是木村吩咐護士先給那個重傷者做手術。
煤礦出事,隻要勞工把傷者送到,就要立即被日本兵押送著返回煤礦,不允許他們在醫院待的時間過長。
儘管親弟弟一個人孤零零躺在擔架上,但福根還是被刺刀壓著離開醫院。一群人路過寶根身旁時,福根突然發現寶根的眼睫毛好像在動。
“他醒了,寶根醒了,你們看。”他高興地想彎腰和弟弟說話,但是日本兵蠻橫的用刺刀擋在他麵前。
寶根的嘴蠕動著,似乎想告訴哥哥什麼,但是沒等他說什麼,哥哥就被刺刀壓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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