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沙吉浩特鐵道守備大隊佐佐木辦公室裡,佐佐木和慕容良守著洋爐在暖暖和和的屋裡下圍棋,見佐佐木心煩意亂的樣子,慕容良知道肯定是汽車的原因。
上午高彬打來電話說因為鐵路被抗日分子破壞了,影響了他到省城的一個秘密軍務,希望佐佐木給他派一輛車走公路送他到省城。這個電話讓佐佐木很不舒服,他以大雪封路小轎車無法通行為由讓他坐醫院的大卡車去,沒想到高彬說他要帶一個重要人物回沙吉浩特,所以必須是那輛小轎車。
小轎車並不是佐佐木這個級彆的配置,而是馬彪為了討好日本人送給他的,當時也沒有說送給佐佐木個人還是送給關東軍,佐佐木一直對外稱是因為私交而送給他個人的。
煤礦的大老鼠被高彬抓住後,他給老鼠身上注射了病毒用於研究,當他聽說這幾隻老鼠要重新放回煤礦時,他和高彬又大吵一頓。他並不在乎中國人是否生病,甚至也沒有考慮那些日本士兵是否會傳染,而是在乎工人大批死亡後,煤炭產量會受到影響。
而高彬隻是為了驗證鼠疫效果,他想知道鼠疫除了老鼠和老鼠互相傳播之外,人感染鼠疫後人與人之間怎樣才能互相傳染?是老鼠直接傳染給人死得快?還是人與人互相傳染死得快?
兩人各自為營針鋒相對,這件事最後上報到山口司令部那裡,山口司令最後決定老鼠放到抗聯所在地區,沙吉浩特不許投放,煤炭產量絕對不許受到影響。
老鼠的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是佐佐木和高彬的關係並沒有緩和,矛盾反而越來越大。其中最大的原因在於,高彬為了研究,竟然到了不分國籍地步。他把日本傷員分成好幾類,有些傷員明明可以痊愈,但是為了研究日本人和中國人以及歐美人身體素質差異,基因有何不同,他把活生生的一個日本輕傷員和一個中國抗日分子以及一個俄羅斯人**解剖了。
當高彬和佐佐木發生爭論時,他麵無表情的說:“我再說一遍,雖然穿著關東軍服裝,但那是個朝鮮人,不是大和民族的精英,殺死一個卑微的像條狗一樣的朝鮮人值得佐佐木隊長您這麼激動嗎?”
佐佐木咬著牙說:“殘廢的傷員我管不了,那些中國俘虜你答應過治好他們身上的傷送到煤礦的,可是他們人哪?在你眼裡卑微的像條狗一樣的中國人卻能替我們大日本帝國挖煤,他們即便是奴隸也能為我們帶來財富,他們卻一個個死在你那柳葉一樣大小的手術刀下,這是資源浪費!”
高彬竟然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把佐佐木的責問當成誇獎,甚至諷刺佐佐木根本不理解天皇發動戰爭的真正意圖。
他說:“以後全世界都將受益於這場戰爭所帶來的醫學飛躍,這個機遇是天皇創造的,我不能辜負天皇之重托。”
此後,佐佐木和高彬極少交集,醫院的專用卡車一趟趟往炸藥庫旁邊的廢井扔屍體,佐佐木充耳不聞,煤礦的受傷勞工直接送到木村的舊醫院醫治,高彬也視而不見。
今天高彬趾高氣昂的打電話叫車,佐佐木很不高興,因為高彬抬出了山口司令來壓他,他隻好妥協。
院子裡掃雪的士兵傳進來一陣哄笑,好像是有人滑倒了。慕容良說:“下雪天不一定滑,如果兩天後沒有消雪,一旦凍結實了路上會很滑的,但願高彬院長不要碰壞汽車。”
佐佐木臉更陰了,慕容良說:“隊長如果沒有心情下棋,要不翠香樓看看玫瑰去?”
佐佐木沒有吭氣,繼續陰著臉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