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高彬一共帶來四個士兵,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一切命令聽從於高彬。高彬命令他們白天晚上各兩個人24小時值班看守二層,除了他指定的幾個人,任何人不許靠近,於是這四個士兵開始了在醫院值班站崗的無聊生涯。
今天這倆個士兵一個叫藤井,一個叫牧野,他們剛和值白班的兩個人換崗就發生了這種事,心裡很窩火,於是他們衝著這四個衛兵一個勁的發狠:“八嘎!八嘎!八嘎呀路!”
這四個衛兵覺得在自己的地盤也毫不示弱的回敬:“八嘎!八嘎!八嘎呀路”
於是大和醫院的二樓上就出現了滑稽的一幕:四個衛兵圍著兩個士兵,穿著同樣的服裝,端著同樣的長槍刺刀,罵著同樣的話,“混蛋、混蛋、無恥混蛋!”
馬彪從舊醫院返回來跟著上樓看見這麼滑稽可笑的一幕心裡想:這小日本其實又可憐又可恨,他們不光缺乏身高,缺乏物資,缺乏地盤,就連語言也嚴重缺乏,罵人最常用、最惡毒的隻有兩個字:“八嘎!”充其量再增加兩個字:“八嘎呀路!”這要是放在中國,兩隊比賽罵人,一天一夜翻著花樣罵都不帶重複的。
他沒心情看他們鸚鵡學舌一樣的對罵,看見慕容良去了病理室,便緊走幾步也跟了過來。
門上上著鎖,慕容良正要抬腿踹向那扇門,馬彪一把拉住他說:“快!擋住我。”
慕容良這才想起馬彪每天練習開鎖,早就把鎖芯構造研究透了。他和稻田站在前麵擋住馬彪,馬彪果然利索的把鎖打開了。
三個人剛走進病理室,立馬驚呆了......
三個人都有一種嚇尿的感覺。
偌大的病理室一半的地方被整整齊齊的人體陳列架占據了,陳列架上整齊劃一擺放著一個個大玻璃罐子,罐子裡泡著各式各樣麵目猙獰的人頭,大小不一的人類樣本,從一個玉米大的肉球到紅棗大的胚胎逐漸變大,玻璃瓶裡從胚胎到嬰兒一個挨著一個泡在藥水裡。
由於受到驚嚇,慕容良竟然忘記了拍照,直到稻田看到一個泡在大玻璃缸裡的男人上半身捂嘴驚叫起來,他一隻手緊緊捂著的褲口袋露出黑色的相機,慕容良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他懊惱自己這麼不冷靜,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便迅速從稻田口袋掏出相機,按照屋裡燈光亮度調好光圈與快門“哢嚓哢嚓”拍起來。他極力控製由於害怕、憤怒、震驚而抖動的身體,儘量拍出清晰的照片來。
慕容良從稻田口袋拿出相機那一刻起,馬彪已經明白稻田和他們是一夥的了,怪不得撒在桌子上的藥粉消失了,看起來是稻田救了他。他輕輕拍拍稻田的後背,安撫他不要害怕,但是當他看到有一個人頭在他頭頂衝著他詭異的笑時,也嚇得雙腿發軟。他寧願看到那幾個齜牙咧嘴怒目圓睜的人頭也不願意看到衝自己笑的麵孔。
他故作鎮定走在前麵,走到第二排陳列架上那些不同大小不同顏色與樣式的心臟時,他的心莫名其妙激烈的“通通”跳了兩下。
他是個很迷信的人,剛才看了那麼多人體器官,那些人體胃部,人體大腸,人體大腦,那被砍掉半塊隻剩一半腦袋的人頭和一張正盯著他們笑的人頭時,他覺得恐懼、渾身發冷,但是並沒有這樣心跳的感覺,為什麼走到這裡心臟突然劇烈跳了兩下?
這是什麼兆頭?還是提示他什麼?
他的一根胳膊被稻田死死抓住無法動彈,這孩子已經嚇壞了,他感覺到稻田劇烈地抖動著,好像隨時就要倒下。他伸手扶住稻田:“不要害怕,這罐子下麵的字你給我念一下。”
稻田麵色蒼白,就像泡在罐子裡的屍體一樣毫無血色。他儘量不看罐子裡的器官,哆哆嗦嗦看著罐子底下的那些字:
“男34歲血型A,活檢瘧疾A42號心臟;
男20歲血型b,活檢鼠疫c30號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