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箱子打開後所有人全愣住了“一個箱子裡全是子彈,另一個箱子裡有半箱壓縮餅乾和半箱味噌料。”
佐佐木盯著兩個大箱子一言不發,軍部的意圖太明顯了,讓他們就地取材。
為了節約最大承載量,所有子彈都去掉了彈匣,滿滿一大箱散彈。鈴木抓起一把明晃晃的子彈對佐佐木說“軍部那些老爺們想的可真周到啊!擔心我們吃淡肉,給我們空運來味噌料和足夠多的子彈!”
他的臉上除了不滿還有憤怒。
米山說“沒有運來棉衣,很明顯是讓我們撤退。”
鈴木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沮喪的說“我們這裡的情況外麵根本不知道,軍部還以為我們在這與世隔絕的大山裡過的很逍遙呢。”
“隊長,我們必須早點開拔,這裡的夏天非常短,這幾天我都覺得開始涼了,如果冬季來臨我們還沒有走出去,萬一遇到宮本說的狼群”
“不!絕對不能步黑田隊長的後塵!我們明天就出發,沒有指南針也沒關係,我們根據樹的長相來判彆方向,這個山洞的洞口直衝南方,我們一直向南總能走出去。”鈴木胸有成竹的說。
佐佐木見士兵們在樹下已經把鹿皮取下來了,正在一點點分割鹿肉,他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被日軍屠殺的中國老百姓來,那些滿地血紅屍體也是這樣被士兵團團圍住用刺刀一塊一塊切割著,他揚起頭緊緊閉上了眼睛。
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他們,是他們硬闖進來的,他們的刀刃滴著鮮血,卻無法阻止大自然對他們的報複。
接下來還會遭遇什麼?沼澤?狼群?豹子?還是那個吃掉八頭騾子十一個士兵的未知生物?
兩個蓬頭垢麵的專家和一個挎著武士刀的中佐分彆坐在不同位置一起盯著兩個四四方方的木箱子一動不動,像一幅靜止不動的練習生圖畫。
畫麵如此醜陋不堪,壓抑又滑稽。
進來容易出去難,每個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在山洞裡等著上藥的太郎除了身體的痛苦,心裡也劇烈的糾結而紛亂著。
因為擔心他們三個的傷口化膿發炎,也為了防止蒼蠅在傷口上下卵,獵人一家輪換著給他們趕蒼蠅。
尤其是太郎,他趴在墊著豹子皮的石床上,傷口直接裸露在外,很容易被蒼蠅下蛆,所以,達哈蘇最擔心他的傷勢。
日軍對受傷士兵動輒一槍處死的做法和老獵人一家無微不至的關心就像一麵照妖鏡把日軍的殘忍對照的更加沒有人性。
他心裡充滿矛盾,民族大義與個人感情,良心與責任糾結在一起折磨著他。
慕容良是中國人,獵人家細心關照他也能說得過去,但是他和稻田是日本士兵,獵人家為什麼也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們?
每當看到稻田手裡拿著那個晶瑩剔透的虎爪在把玩,看見塔斯哈也掏出一個和他比對著看看誰佩戴的更加發亮,兩個人親密友好的樣子令他嫉妒的發瘋。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友情的?既然塔斯哈沒有在大火中喪生,為什麼父親卻說他被燒死了?既然他活著,那麼燒死的到底是誰?如果金釵真的出現在這戶獵人家,那麼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許許多多的疑問填滿他的大腦,他想問一下慕容良和稻田,自從他被黑熊抓傷後倆人似乎願意和他多說話了,但還在防著他,並不和他多說什麼。
那天巴圖魯問他獨自一人跑那麼遠乾什麼?他說在小溪邊找林蛙時被黑熊追到那個方向的,巴圖魯沒再說什麼,他們該照顧他還繼續照顧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反倒是慕容良和稻田,他們倆說話往往避開他。
比起獵人家,他們倆對他更具有戒備心,難道他們開始懷疑自己的行為了嗎?
太郎惡狠狠地琢磨著,如果他們倆壞了他的計劃,他會用懷裡藏著的匕首殺了他們。
是的,就像殺支那人一樣,他不會手軟。
他都能把帶血的匕首捅進母親的心臟,何況彆人?
第三天塔斯哈帶著藥回來了,同時帶來一小袋鼓鼓囊囊的東西,他們沒說,太郎也不好問,但是從那個皮袋子裡傳出的聲音,太郎聽出來是金屬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