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知道她中槍了,哇啦哇啦跑過來要抓活的,見杜鵑的長槍被拋到遠處,她重重的摔在地上鮮血直流,他們滿臉淫笑高聲歡呼著往過跑。
“抓活的!抓活的!”他們大叫著圍攏過來。
摔在地上的杜鵑忍著劇痛爬著想去撿槍,“啪”一個子彈打在長槍旁邊,接著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與哇啦哇啦的嘲諷。
她抬起頭憤怒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日本人,她的左胳膊斷了,斷骨的劇烈疼痛使她麵色蒼白,眼睛透過遮擋在麵前的長發縫隙惡狠狠盯著跑過來的士兵,她咬牙暗暗積蓄著力量,一旦他們靠近,便用還能活動的右胳膊抽出靴刀和他們拚命,臨死也要再乾死一個,她不是個吃虧的人。
來吧!你們這群畜生,血債血償!
日本兵越來越近了,他們看見趴在地上的杜鵑那頭濃密黑亮的長發散亂的覆蓋住她的大半個身體,她一條流血的手臂直直的垂著不動,另一條手臂撐地從一堆黑發中慢慢跪爬起來,她跪在那裡一動不動,長長的黑發遮擋住一張望向他們的臉,就像一個後腦勺朝前的女鬼
這詭異的畫麵嚇得這幾個士兵竟然不敢向前了。
走在最前麵一個滿臉橫肉的家夥壯著膽子端著刺刀向杜鵑走來,杜鵑眼中噴出仇恨的火焰,放開緊捂傷口的血手正要抽出靴刀
“嗷——————”
突然一聲長嘯,隱藏在草叢裡的阿爾斯楞一躍而起朝那個士兵撲去
他們的集中力在杜鵑身上,沒防備草叢中隱藏著一條狼。當他們反應過來時,阿爾斯楞已經把他撲倒了,接著它衝著他的肚子就是一口,隨著一聲慘叫,他的肚子撕開一個大口子,裡麵的內臟和鮮血瞬間灘了一地。
這群已經被狼嚇破膽的士兵以為狼群來了嚇得轉身就跑,杜鵑趁機爬起來抓起長槍趔趄著鑽進旁邊草叢消失了
在阿爾斯楞的認知裡,這夥日本兵早就是它的敵人,眼看著敵人把杜鵑打傷,它怒火中燒,再也顧不得聽杜鵑讓它藏好彆動的命令,它嘶吼著又追上一個跑的慢的一口咬在他大腿上,這個士兵慘叫一聲摔倒在地連疼帶嚇暈死過去。它還想繼續追趕時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呼喚,那是杜鵑的聲音,它衝那夥狼狽逃竄的士兵恐嚇幾聲掉頭追杜鵑去了。
屁股上拔掉箭頭的小隊長崛江宏明最先反應過來,他大叫著讓他們停止逃跑,告訴他們隻有一條狼,也許是哨兵看到的那一條,不是狼群。
於是報仇心切的他拖著血淋淋的一條腿指揮著剩下的士兵重新反撲回來。
阿爾斯楞並沒有去追杜鵑,它親眼看見杜鵑從樹上摔下來受傷了,意識到她此刻需要它的掩護才能逃走。它轉頭望了一眼蹣跚著向右前方跑的杜鵑,腦子裡飛快的盤算著把敵人引向歧途的計策。
看到敵人又掉頭跑回來了,於是它向左麵邊跑邊叫,而且故意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促使敵人一直追著它跑。
他們果然上當了,他們邊追邊開槍。阿爾斯楞靈敏的左右騰挪躲避著耳邊呼嘯飛過的子彈,幾個騰挪便把敵人甩在後麵不見了,它躲藏在草叢中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著前麵的敵人,隻要有一個落單的,它就撲上去咬死他。
這時跑在後麵的一個士兵追上來說好像看見那女人向另外一個方向跑了,於是這夥鬼子掉頭向那邊追去。
阿爾斯楞一看敵人去追杜鵑了,它明白受傷的杜鵑還沒有跑多遠,絕對要阻止他們。它猛地從草叢衝出來咬在一個士兵腿上,隻咬了一口掉頭就跑。士兵疼的哇哇大叫,這群敵人又轉過身向它追來。
阿爾斯楞忽隱忽現的在前麵跑,始終把自己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之中,它覺得隻要敵人能看到它的身影一直追,杜鵑就是安全的,它絲毫不考慮自己的安危,心裡想的一直是把敵人引到離杜鵑越來越遠的地方。
子彈呼嘯著在它身旁飛過,它毫不畏懼繼續向前跑。
“啪!”一顆子彈打在阿爾斯楞後腿上,它打一趔趄翻滾在地,瞬間劇烈的疼痛使它“嗷”的叫了一聲便重新爬起來,它拖著被打斷的一條後腿一瘸一拐繼續向前跑。
密集的子彈“嗖嗖”鑽進它身邊的草叢,終於一顆子彈又打在它的另一條後腿上,它“嗷嗷”慘叫了幾聲卻仍然堅強的向前爬去,在它的意識裡隻有把這些手裡拿著武器的敵人引開,它的主人杜鵑才能更加安全,於是它一邊嗷嗷慘叫一邊拖著兩條斷腿頑強地向前爬
屁股流血不止的小隊長看見前麵的狼中槍了卻還在向前繼續爬,說明那個受傷的女人就在前麵不遠處。屁股的疼痛使他更加憤怒,他氣急敗壞的想抓住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正當他們哇啦哇啦大叫著向前追時,忽然發現失去了目標,七個人緊張的端著長槍小心翼翼呈扇形向前搜索,崛江宏明大聲說“不要害怕,那女人已經負傷逃跑,狼也中彈了,必須把機槍找回來否則我們出不去大山啦”
他話沒說完,突然草叢中猛地滾出一團黑影耳朵被打穿,雙腿被打斷的阿爾斯楞掙紮著用前腿支起身體,它依舊威風凜凜,毫不畏懼,看到敵人搜索到跟前,它目露凶光,呲著帶血的尖牙撲向敵人,用儘生命的最後一點力氣向著數倍於自己的敵人咬去
杜鵑捂著血流不止的胳膊向樹屋跑去,跑了一截路她發現阿爾斯楞沒有跟來,於是她長嚎一聲呼喚它,卻還是不見那個健碩的黑影飛奔過來,她意識到阿爾斯楞可能為了救她和日本人糾纏在一起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一個受傷後已經無法拉弓射箭,無法舉槍射擊的獵人首先要做的便是先找個安全地方包紮好傷口再做打算。但是杜鵑本身就是個狼癡,尤其喜歡從小親自養大的狼,她一想到阿爾斯楞估計正在獨自麵對七、八條槍的威脅,便顧不得左邊的袖子已經被血浸透,忍著劇痛又返了回來,回到剛才和日本人激戰的地方卻沒看到阿爾斯楞的身影。
她不知道阿爾斯楞已經領著它的敵人到相反的地方去了。
胳膊的劇痛侵襲了她全身的疼痛神經,她疼的渾身發抖,好在不遠處長著幾簇黑水罌粟,她過去連花帶葉拽了一把咬在嘴裡踉踉蹌蹌向樹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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