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越見嬴政聽得認真,甚至連連點頭,不由得熱淚盈眶。
陛下……陛下已經認可儒學了嗎?
淳於越恨不得現在就到孔子的牌位之下祭拜一番。
歡喜之下,淳於越腦海中的靈感,如同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他正要繼續說的時候,嬴政卻擺了擺手,說道“等等。”
淳於越一愣,有些患得患失的說道“陛下……陛下已經不想聽了嗎?”
嬴政搖了搖頭,說道“倒也不是不想聽了。”
“隻是……朕需要紙筆,免得忘記了。”
淳於越一聽這話,頓時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他這幅樣子,倒把嬴政嚇了一跳。
嬴政伸手把淳於越攙扶起來,說道“愛卿,何至於此啊。”
淳於越哭哭啼啼的說道“蒼天有眼,天可憐見。果然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嬴政心想淳於越,不愧是槐穀子的姐丈啊。這兩個人瘋瘋癲癲的,確實有些相似。
嬴政已經準備好了紙筆,然後對淳於越說道“淳於博士,依你之見,那些上疏的朝臣,他們是被冤枉的嗎?”
淳於越斷然說道“他們自然是被冤枉的。”
“這些都是方正君子,平時雖然與我交往不多,但是偶爾談論起來,全都十分的儒雅。”
“如果這等君子都是反賊,那麼大秦自然遍地都是反賊了。”
嬴政點了點頭,在紙上寫下滿朝文武,皆口是心非之徒也。務必當心。
寫完了之後,嬴政又問淳於越“那博士認為,他們全都是無辜的嗎?”
淳於越想了想,覺得自己說的那麼絕對也不是特彆好。
於是他搖了搖頭,說道“若說全部無辜,恐怕也未必。”
“依我看來,或多或少,有一兩個人,是值得懷疑一下的。”
嬴政點了點頭,認真的記下來“滿朝文武,除了個彆的一兩個人,其他人都要懷疑。”
嬴政又問淳於越“那依照淳於博士之見,什麼人應當被懷疑呢?”
淳於越想了想,說道“槐穀子此人,向來不太檢點。”
“然而,雖然人品不佳,但是到也並非大奸大惡之輩。”
“往日他口無遮攔,得罪了一些人,這也很正常。”
“既然大家都對他心有怨氣,所以要說誰最可疑,那就有點說不好了。”
嬴政點了點頭,記下來滿朝文武,皆有可疑。
嬴政又問道“那若抓到了周毅的同夥,應當如何呢?”
淳於越乾咳了一聲,說道“老臣以為,周毅隻是一時氣憤,所以口不擇言,說了一些氣話罷了。”
“所以。老臣以為,隻要稍微教訓一下,罰一些俸祿便罷了。”
嬴政點了點頭,又認真的記下來一定要嚴懲,用刑,用大刑。
淳於越看著正在刷刷刷記錄的嬴政,感動的熱淚盈眶。
“陛下現在對我,已經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了嗎?”
“陛下的知遇之恩,我此生可以報答……當以死相報啊!”
這時候,嬴政已經記完了。
他滿意的衝淳於越點了點頭,說道“如今,槐穀子不在鹹陽。”
“朕幸虧有了淳於博士。”
“博士的才華,不下於槐穀子啊。”
淳於越想要謙虛一下,但是又覺得,屈居槐穀子之下,挺丟人的,於是就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