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富察氏不斷舉薦人才,又提醒皇帝掐著年羹堯的糧草,年大將軍隨意依舊是年大將軍,甚至淳常在依舊因為偷聽到了年羹堯賣官鬻爵的事兒而被華妃滅口,可年大將軍終究驕傲不起來了,就連華妃在後宮也正式跟儀欣對立起來。
為此,皇帝放出了禁足在鹹福宮後殿的沈答應,沈答應重新做回了惠貴人,隻可惜惠貴人經曆了那麼一遭之後,雖然對華妃恨不得一口咬死,可對皇帝也冷了心腸,日常除了莞嬪和照顧過她的敬嬪,以及惦記過她的安常在,旁人誰也不搭理,很有當初儀欣入宮時候的樣子。
莞嬪因著經常陪王伴駕,所以耳濡目染了不少前朝事務,知道皇帝當初那樣容忍華妃絕不是單純看在華妃當初沒了一個孩子的份上,更有皇帝在前朝無人可用的窘境逼迫,所以真心實意地勸惠貴人道:
“眉姐姐,當初你假孕一事皇上就算知情,可若沒有真憑實據,旁人可不管你是否是被華妃設計冤枉。況且如今也是皇上的人找到了劉畚,幫你洗清了冤屈,姐姐若是再記恨皇上,可真是有些沒道理了。”
被好姐妹這麼一說,惠貴人多少也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可當時她從即將到手的嬪位直接當眾被貶為答應,實在是丟臉太過,因此當時隻記得滿心滿眼對皇帝的怨恨了。
哪怕這樣想著,惠貴人依舊對複寵之事沒有鬆口,反而笑著勸莞嬪道:“嬛兒你如今已經坐穩了嬪位,若是再添一個孩子,說不定皇上便能晉為妃位,到那時,你有子有寵,哪怕年大將軍在前朝再是得用,咱們還怕華妃什麼呢?”
不過想起了假孕一事,惠貴人終究還是有幾分後怕,又勸道:“嬛兒你有溫太醫這個心腹,正好可以通過溫太醫好生將養身體,好謀求子嗣啊。”
說起子嗣的事兒,莞嬪如今也是真有些著急,她眉頭輕蹙帶出些愁緒來,“姐姐所言我也明白,隻是我先前住在碎玉軒的時候就因為那海棠樹下一罐子麝香有些傷了身體,將養至今雖然已經康複,可孩子的事兒到底講究一個緣分。”
“而且,自從六阿哥出生之後,後宮便再沒人傳出喜訊,可若是皇上的身子……,就算咱們不知道內情,可太後娘娘那裡一定知道什麼,可如今太後也隻是在皇上忙於前朝事務久不入後宮的時候相勸一二,也沒聽太後娘娘說起皇上身體的事兒,可見皇上的身體也是沒有問題的……”
惠貴人聽了也隻能把一切都歸結於緣分,半晌,她也帶著一點兒落寞地說道:“我也是聽敬嬪娘娘說起明年又該到了選秀的時候,說不定宮裡要進不少滿軍旗出身的新人,若此時咱們不能有個孩子,等新人進宮分薄了皇上的寵愛,咱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如願了……”
被惠貴人這麼一說,莞嬪也漸漸失去了笑容。
她跟皇帝之間的感情發展地十分順利,至今也隻有惠貴人落水和惠貴人被華妃陷害假孕的時候遭遇過一些挫折,可實際算起來,莞嬪跟皇帝依舊處在熱戀當中,尤其最近皇帝忙於朝政,連招她伴駕的時候都少了許多,她的一腔情愛漸漸的已經有了開始冷靜的苗頭。
惠貴人當然看得出來,隻是她認為這是好事兒,從前她雖然為好姐妹的聖寵而驚喜,可到底也明白所謂的聖寵就如掌中砂礫一般,隨時會隨風消散。尤其她經曆過假孕一遭之後,已經決心再不追求聖寵,隻求能在後宮安穩度過一生。
可一直以來她都找不到機會規勸莞嬪,如今看莞嬪自己漸漸的有了醒悟,她又心疼起莞嬪來。
雍正三年開春,太後便支撐不住,思慮再三,給皇後留了一道不可廢後的懿旨便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