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欣的臉色黑如鍋底,連老好人敬妃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來打圓場了,還是襄貴人硬著頭皮說道:“嬪妾今日和敬妃娘娘約好了帶溫宜去看淑和公主……”
欣嬪立刻站起來附和道:“是呀,淑和這今日都惦記著溫宜呢,溫宜還小,還不能搬去擷芳齋,多虧了敬妃娘娘時時惦記淑和,才能讓淑和有溫宜陪伴一二。”
儀欣沒有為難誰的意思,擺手宣布今日請安到此結束,但莞貴人還是跟安貴人一樣留了下來。
等其他人都走了,儀欣可就沒打算給安貴人和莞貴人麵子了,直視莞貴人道:“莞貴人,你也是飽讀詩書的,甄家更是在京城裡經營多年,有些道理不必本宮來說教,你怎麼就不能學會識趣呢?”
莞貴人當然知道自己已經將儀欣得罪死了,可她不得不賭一把即使如此,儀欣也不會隨意動手戕害她們。
此刻聽得儀欣這樣難聽的話,莞貴人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按照她的理解,儀欣既然把話說得如此難聽,那麼就代表著她不會對她們出手,甚至就連安貴人父親的事兒或許也還有一點轉機。
莞貴人再三認錯賠罪,可安貴人已經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居然開始對儀欣死纏爛打,她看儀欣給桑兒和喜珠使了個眼色,就覺得事情不好,趕緊強勢拉著安貴人起身,飛快地告退離開。
等走出承乾宮正殿,莞貴人也對安貴人心生惱怒,若不是如今她隻有安貴人一個盟友,她是真的半點也不想摻和進安貴人父親的事情裡頭去,前線戰事有些吃緊,皇帝連召見她的時間都少了,所以眼下她一邊擔憂家裡人,一邊還要處理自己的爛攤子,對安貴人的事兒根本無暇分身,所以她才稍稍試探了一句,讓安貴人來求一求儀欣。
可沒想到安貴人居然一點耐心都沒有,或者說安貴人一點規矩都不懂,竟然趁著請安的時候當著滿後宮的麵兒,當眾下跪哭求,這跟逼宮有什麼區彆呢?
彆說是儀欣這樣性子強硬的人了,就是換了性子柔軟的敬妃來,人家憐惜她此刻的淒慘之餘,隻會更加遠離她。
崔槿汐親自上手為安貴人淨麵,一邊動作也一邊柔聲對安貴人道:“貴人今日真是魯莽了,貴妃娘娘本就是個強勢的性子,您隻看昔日的年妃如何行事,就該知道貴妃娘娘的性子了。”
“安大人督運糧草不力的事兒可不小,彆說是後宮嬪妃了,便是前朝的大員們也是能不沾手就彆沾手的,畢竟前線將士們的命也是命啊。”
崔槿汐的本意是為安貴人說明儀欣的性情,以及她父親所犯事情的嚴重性,想繼續勸她彆著急,慢慢謀劃一二就是,可沒想到安貴人跟莞貴人本就是貌合神離,而且安貴人因為對莞貴人的羨慕和嫉妒,已經快要衝昏她的頭腦了。
所以崔槿汐這番話聽在安貴人耳朵裡,安貴人隻當崔槿汐一個奴婢在指責她的不是,事情的性質就跟當初浣碧對她翻白眼兒差不多。
雖然安貴人心裡恨上了崔槿汐和浣碧,乃至莞貴人,但她也知道此刻在宮裡唯一能幫她出個主意的人,也隻有莞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