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參橫。
萬物複蘇,草冒尖牙,雪水融化,小河潺潺。
碎銀般的月光傾灑而下。流水淌過石塊,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響。河岸上吃草的健碩馬匹一邊低頭吃草,一邊噴氣跺腳,時不時抬起頭看了一眼樹影之下,打坐的黑影。
周圍隱隱傳來蟲豕的鳴叫聲。一隻三花貓從草叢裡出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眼神流光溢彩,聰敏靈智。
三花貓熟練的往粗糙的樹乾摩爪,玩得不亦樂乎之時,三花貓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麼,幸怏怏的把爪放下,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抬頭望了一眼樹影下的人影,終身一躍進草叢中。
一輪圓月掛在天際,源源不斷往地平線下傾倒天河之水。天幕上的星辰被皎月襯得黯淡無光。
一隻三花貓昂揚身姿,一上一下,輕輕鬆鬆落到牆頭上。貓眼中燙出一股笑意。
“果然是苗條的女貓方便”
三花在牆頭上趴了下來,前爪踹在腹部,目光惶惶的盯著房內的人影。
屋簷下,窗開半扇,一雄建的身姿雙手背後,視線隨著屋簷下的驚鳥鈴而動。緊蹙的濃眉下,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充滿疲倦。
業火蓮成熟在即,業火山莊上下人心惶惶,蓄勢待發。前有貪婪之徒鬨事,後有不軌之徒妄圖攻進業火池。
“爹,您還不睡?”
一身紅色紗衣的穀江凝帶著仆從從回廊處進來。穀棲山見到明豔的女兒後,收斂臉上的愁容疲倦,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父親的慈愛。
“怎麼睡得著?業火蓮三百年成熟一次,外麵豺狼虎豹,虎視眈眈”
穀江凝進入書房,來到穀棲山身後,雙手探上他的肩膀,用力一壓,穀棲山順勢做到凳子上,任由穀江凝為他按摩疏解經絡。
“爹,彆擔心。宮裡要業火蓮,在業火蓮成熟之際,我們親手把業火蓮交到他們手中,就不關業火山莊的事”
穀棲山露出苦澀的笑容,“業火蓮沒有安然無恙送到宮中,依舊是業火山莊失責”
明亮的燈光下,穀江凝忍不住嘟起了嘴巴,心中憤憤不平的抱怨,“業火蓮一顆都不留給業火山莊,還讓業火山莊舉眾之力去護業火蓮,簡直是火中取栗”
“凝兒,用業火蓮換業火山莊的安危,你將來會明白的……”
父女倆說起體己話時,仆從匆匆來報,有人試圖闖進業火池。
“無法無天了”,穀江凝剪水般的秋瞳狠厲一閃,立刻取下劍架上的劍衝了出去。穀莊主張開口,舌頭蠕動了幾下,最後歎氣跟了上去。
牆頭上假寐的貓咪突然睜開眼睛,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後跳下圍牆,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前方怒氣衝天的紅色倩影。
沈臨熙收到消息後,迅速前去彙合。路上遇到穀棲山,沈臨熙鎮定自如的麵容也破容了,眼底燃燒兩團怒火,“師傅,那幫人太過分了。先前,在山莊門外鬨事,如今竟然枉顧朝廷重兵,私闖後山”
穀棲山的神情凝重無比,腳下如生風,越往火山方向,空氣越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