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儀齋離開的時候已是黃昏將近。
蘇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間藥鋪。
她當然不會去買避孕的湯藥,她買了一些潤燥的草藥。
進藥鋪一趟就是為了做給人看。
她也不怕應恕會來查她買了什麼藥,就算知道她買的隻是香料也沒關係,她要做出姿態來,好像自己已經在動搖。
至於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著她都沒關係。
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監視她的人果然把她進藥鋪的事情告訴給了背後的主人。
那人沒有蘇暖想的那般謹慎,並沒有進藥鋪來求證她買了什麼東西。
當晚,應恕來見旬箏。
“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了。她去了藥鋪,不會讓董靜姝生下太子的孩子,這下你滿意了吧。”
“好,隻要她能做到,我保證不動她。”
旬箏絕色的臉上露出笑容,接著說道:“你彆怪姐姐心狠,我這也是為了你,旬家就剩下你這一根獨苗,就算雲廷為旬家翻案旬家也沒權沒勢,即便重建了旬家,你一個人又如何支撐得了。
可是如果我的孩子能做皇長孫就不一樣了,我可以憑借他坐上後位,以後你就是國舅,就算沒有功名再身也沒人敢再欺負旬家。”
“做這種事究竟是為你自己還是為了旬家,你自己心裡清楚。”
“應恕,你怎麼跟姐姐說話呢。這些年來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為了替爹伸冤,替旬家翻案,為此我失去了什麼你不是最清楚嗎?”
“好了,我不想再說這些。說說眼下該怎麼辦吧,太子被禁足一個月,程稽的案子就要被擱置一個月,有什麼辦法能讓皇上取消禁足?”
“這個你彆管,我來想辦法。”
“你還要去找他幫忙?當年爹爹被陷害時,他連站出來替爹爹說句話都做不到,你憑什麼認為他現在會真心幫忙?”
旬箏冷臉道:“各取所需罷了。”
應恕冷哼一聲,“就怕你是與虎謀皮。”
“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旬家沒翻案之前你不要再來找我。”
“不見就不見。”
兩人不歡而散。
蘇暖可不知道在皇城的某一個角落裡應恕會因為她跟自己的姐姐生氣。
她正在灶房裡專心看王娘子做飯,看人做飯是一種很好的解壓方式,以前她在手機上刷些做飯的視頻就覺得很舒服,現在看現場,還能參與其中,快樂加倍。
“這個芫荽可以加一點,肉就算了吧。”
“娘娘,隻做蘿卜殿下會不會不高興啊?”
“應該不會吧,我中午瞧著也沒生氣,他若不想吃會跟我說,說了再改也不遲。”
“那您自己晚上也要吃蘿卜嗎?”
“說什麼傻話,我吃蘿卜乾嘛。”
“您不是說秋天的蘿卜賽人參嗎?”
“我有人參,不用吃蘿卜。”
王娘子有些困惑,不明白為什麼側妃娘娘把蘿卜說得比什麼都好,自己卻一口都不肯吃。
“你確定晚上的菜式跟中午的沒有重樣的?”
蘇暖半信半疑的看著一桌子蘿卜做出來的菜肴問王娘子。
“沒有,這個我敢保證,中午的菜式口味重一些,多是紅燒,醬汁一類,晚上清淡一些以清蒸白灼為主。”
蘇暖給王娘子豎起大拇指,好家夥,兩根蘿卜做了八個菜,色香味俱全,還跟中午不重樣。
不知道慕雲廷和董靜姝發沒發現端倪,這要是換成當初的自己,吃兩頓這樣的蘿卜宴是肯定不會發現自己被苛待,沒準還能稱讚廚子幾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