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無處不在的白光。
哪怕隔了層眼皮,瞳孔還是感受到了刺痛感。
唔……
呻吟一聲,江言澈瞳孔收縮適應起強光,身體重回自身掌控。
發生了……什麼?
即使未睜眼,江言澈清楚,自己已經不在熟悉臥室,大概率身處一個陌生之所。出於一種逃避心理,江言澈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於回憶。
他記得,自己還是抵不住困倦,陷入循環一致的噩夢當中,在即將墜落至地麵的時候,自己突然來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的世界。
那是哪兒?隨著城市的發展,如此自然的環境在哪兒還會存在?
又或者那不過是臨死前的幻覺……
死……好像到頭來自己也並未真正死亡。
那麼自己這是在哪兒,醫院?
手腕、腳腕,能感受到明顯捆縛感,胸口冰涼,像是貼了許多醫療器械的金屬頭。
強光適應差不多了,江言澈深吸口氣,掙紮著,把眼開了條縫。
果然,明晃晃的,自己的正上方,就有一盞極其耀眼的日光燈,雖說是日光燈,燈光卻被燈罩反射,集中照射於江言澈麵部。
他眉頭微皺。一絲慌亂湧上心頭——之前的猜測錯誤,此地不可能是醫院!
哪家醫院會在病人病床上,這麼設置燈光,更何況,在他身下的,似乎也不是軟趴趴的病床!
微微偏過頭,自己正躺在一個類似於橢圓體空間中,有點兒像膠囊。身上穿著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衣物,而是一套類似於宇航服的白衣,內裡襯得是藍色格子衫。
這白衣如同羽絨服,有著輕微鼓起,左胸處有一個logo(標誌)。
logo很簡單,總體是一個盾牌輪廓,藍底,最為醒目的,還是占據幾乎整個logo空間的白色叉叉——當然,也有可能是“X”。
自己在這兒躺的時間,似乎遠超預估。江言澈嘗試著抬抬腿,卻發現,隻是這麼一個簡單動作,就幾乎耗儘了他全部氣力。
“呦,那位兄弟醒了。”
一道同樣虛弱的聲音從右側傳來,江言澈微微抬身,卻見自己的左側是一麵金屬牆,右側,平行地,一模一樣擺了另外七台“膠囊”。
聲音來自於與自己緊鄰的“膠囊”中,聽著似乎也是位男性。
尷尬的是,這聲音並未引起其他人的附和。整個房間重新被沉默充斥,江言澈見隔壁“膠囊”邊緣有個黑影閃了閃,一個腦袋探出。
“不理他們,兄弟,你好,我叫洛無憂。”
行,江言澈嘴角抽搐著,終於明白其他人不搭理洛無憂的原因。
現在八人身處何處,什麼情況,經曆了什麼……許許多多的問題有待解決,能在這時如此社交,洛無憂百分百是“社恐”——社交恐怖分子。
意識清醒,心底的焦慮卻依然存在。江言澈有些疲了,不想去和洛無憂溝通。但就這麼冷落彆人,似乎也不大禮貌。
轟!
突如其來的響動,打破了江言澈內心的糾結。
肉眼可見,這密閉房間牆上突然有裂痕顯現。這裂痕蔓延著,最終,勾勒出一扇門。轟鳴聲中,裂痕中的區域向一邊平移,算是開門。兩位身著正裝的男子緩緩踱入。
“我警告你們,這是非法囚禁,我有權對你們進行上訴!”
醒來後,終於是見到了兩位正常人。可沒等江言澈欣喜,一道虛弱但充滿怒意的話音從右邊響起。循聲望去,聲源處是最右邊的一個“膠囊”。
非法囚禁?
江言澈神色一凝,被這麼一提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會在如此陌生的地方,非法囚禁是最好解釋。
等等……
身上穿著陌生服飾,身處不同位置,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止自己一次次墜樓的情節是夢境。就連那過去的十多天,那老婆婆的占卜……
一切的一切,都同樣屬於夢境。
雙重夢境真的存在?
懷揣滿心疑惑,江言澈麵色不善,同樣凝視著兩位正裝男子。
“主任……”
其中一位想要反駁“非法囚禁”,微微俯身。而另一位被他稱為主任的男人隻是擺擺手,頗有一種上位者的風範。
主任:“歡迎各位蒞臨X公司,麵試‘入夢’崗位。”
啊?
聽著主任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看著他那偽善的嘴臉,在場八人心中,莫名燃起一團無名火。
可身在屋簷下,強硬態度有時候並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