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日記的最後一行,寫的是:
若真如西嵐凝裳所說,是因為塔羅牌的原因導致視覺共享,為何洛無憂之前並沒有與西嵐凝裳形成聯係?難道還有個前置條件,是完全掌握手中的塔羅牌?
這個猜測有一定可信度,但江言澈思來想去,並不成立。因為他明白,自己從未完全掌握【星星】的力量,根本不滿足這個猜測的前置條件。
視覺共享如何形成,依然是個謎,西嵐凝裳可能知曉原因但她隱瞞,也有可能連她都一知半解。
可能是這兩天江言澈的生活無趣到了極點,現在才傍晚,今天的日記已經出現,正文隻有短短一行:
出去逛了街。
短短五個字,但很真實,若讓江言澈親手寫,就他那淩亂的頭緒,可能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出去散步,沒有起到任何散心效果,禹妄市給他留下太多希望了,而這希望,此刻全部被粉碎。
真正的悲劇,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毀滅。
而就在這五個字下方,同樣有一行預言,隻不過這預言甚至比日記正文還短,兩個字:
阿門!
十分顯著的教會詞彙,而這夢界第一層中,並不存在教會盛行的情況。
“這是關於第二層的預言。”
肩上,【節製】輕輕出聲,隻是江言澈依舊一臉木然,也不知他究竟有沒有聽進去。見並沒有勾起他對第二層的好奇心,【節製】打了個哈欠,也就閉口不語。
塔羅牌的能力,或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治愈身體疾病,但心病,隻能靠自己解決。
晚飯、洗漱、上床休息……
像是個機器人,江言澈僵硬地完成常做的一切,像是完成每天的任務。
期間,沒有任何言語,他的臉上長時間是麻木呆滯,偶爾,會病態地浮現幾絲笑意,又時而猙獰萬分,仿佛見到了什麼恐怖之物。
或許真如那些夢界中人所言,隨著洛無憂的離去,他失去了在夢界的最後一縷光。即使在夢界他完全自由,但也總感覺這夢界成了囚牢。
世界為牢,他困其中。
深陷在回憶與自責中,他不斷沉淪。
“江言澈?”
仰躺床上,怔怔望著黑洞洞的天花板,而隨著耳畔響起一聲呼喚,眼前場景模糊了。
熟悉的青山碧水,但再度看到這景象,江言澈的心境已經不同。不知為何,雖然相當於是換個場景發愣,但看著眼前充滿自然氣息的景象,江言澈本紛繁淩亂的心靜了下來。
“江言澈?”
又是一聲呼喚傳來,但江言澈始終沒做出任何回應。
像是察覺到他的心境,西嵐凝裳配合著緩緩移動視線,好讓他飽覽全部山水。
耳畔很靜,江言澈陷入沉默,西嵐凝裳便陪著他一同沉默。
“之前……所有問題你都回答得含糊不清,我希望這回……你能認真回答我一次。”
良久,可能是山水風光撫平了心緒,江言澈講出了近些時日,最完整的一句話。
“我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