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飄滿陰霾。又是一片荒原,灰暗沙礫鋪了一地,雜草都極其稀缺,有涼風拂來,風中,卻是刺鼻的塵土味。
江言澈穿過玻璃,直接站在了這片荒原之上,回頭望望,身後空蕩蕩,正如他先前所想,已經無法再從原路返回。
想要跨越生死,必須踏上不歸之路。
如果說逆轉生死是一場豪賭,那麼,江言澈的生命,就是他入局的籌碼,賭贏了,夏荇便可死而複生,賭輸了,籌碼也會失去。
極力減緩自己的呼吸頻率,吸入太多塵土,對身體是很大負擔。
他打量著荒原一切,表情不禁有些怪異。不為彆的,這荒原景象他曾經見過,與記憶中不久前經曆的某處完全一致——正是那破碎的第三層!
傻站在原地,離開的方法可不會主動找上他,藝高人膽大,江言澈沒帶怕的,大步向前走去。與此同時,注意力更多集中於腳下地麵——當初埃克斯突然從地下躥出,屬實嚇了他一跳。
可這片荒原,似乎就是普普通通的荒原,沒有生靈,沒有異常。在灰色沙礫上走著,整片空間,隻有涼風徐徐與單調乏味的步伐聲。
無人能夠交流,眼前景色一成不變。恍惚間,江言澈似乎理解了埃克斯瘋狂的源頭——任誰在這樣環境下生活幾年,精神都會崩潰!
組成囚牢的,不是逼仄狹小的空間,而是揮之不去的孤寂。
止步,站定。
江言澈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一味前行尋不到異常時,他便不會執著向前,會思考可能存在的其他出路。
在他看來,一些影視劇裡的橋段:一個人想要脫困,堅持不懈朝著同一方向走,隻要心中堅持的火焰不熄滅,就一定能脫困。
——這純屬唯心主義,純屬扯淡。
即使夢界也有些唯心了,但在這幾個月的探索過程中,江言澈從未把夢界當作虛假來看。虛假的事物,是不存在的。但他真真切切進入過夢中,與夢中許多人產生了交集,他能肯定,這些經曆是真實。
經曆是真實,那麼夢界也是真實,畢竟人都會做夢,於是,夢界中發生的一切虛假或真實,有待考量。
在荒原停下腳步,可更令江言澈苦惱的事發生。
四麵八方,都是一模一樣的場景,不論往哪兒走,仿佛又回到了原來的行走過程。
甚至於江言澈閉上眼轉幾圈,再度睜眼,都會失去方向感。
這樣無方向漫無目的往前走,鬼知道離開的契機在何方。
離不開,也死不掉。
江言澈心念一動,一個想法湧上心頭,他不再前進,乾脆一屁股原地坐下,雙眸微閉,開始養神。
在繼續前行和換個方向中,江言澈選擇了佛係擺爛。他深知這種困境,為的,就是消磨心誌,消磨體力。真正的危機,往往會在他精疲力儘時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