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個小子,宴席都散啦!你是誰的陪侍?主家都走了你都不知道嗎?”
一陣粗魯的喊叫聲響起。
蕭振洲收功,睜開眼,慢慢站起來,漠然的看著麵前的人。
對方穿著這所院落裡侍應弟子的粗布麻袍,胳膊上是代表著凝氣後期的徽標,一臉不耐煩的看著他。
蕭振洲打了個稽首,嘶啞著嗓子說道:“在下是牛瑾瑜仙子的陪侍,請問去哪裡找她?”
侍應一下睜大眼睛,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昨天晚上第十二大長老給牛仙子賜下四個陪侍,俱是金丹後期修為,沒聽說你啊!”
“哦,你是之前的吧?嗨吆,這裡用不到你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快去外門報道吧,時間久了,可就沒了身份被趕出去了!”
蕭振洲如今十一歲,進入了變聲期,平時不愛多說話,看那侍應弟子也不像是有惡意,道個謝,謝謝他提醒,緩步去了主路邊上,站住了,等著。
他挺立在那裡,一米七二三左右的身高,眼觀鼻鼻觀心,隻要從內院出來一眼就能看見他,但也不會堵住路。
來來往往的侍應弟子很多,好像有乾不完的雜務。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一個金丹後期的女弟子匆匆過來,喊道:“蕭振洲,你過來!小師姑找你。”
蕭振洲跟著她進了內院,右側有個大的跨院,那就是牛瑾瑜以後居住與學習修煉的地方。
穿過月洞門,迎麵就是一個寬大的演武場,設施齊全。
蕭振洲打量了一眼,就垂下眼皮,不再觀看。
引路的女弟子看他模樣,點了點頭,頗為讚賞。
穿過演武場,是一個小花園,風景算是優美,環境僻靜。
牛瑾瑜站在廊下,一左一右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金丹修士陪著。
她看見蕭振洲過來,驚喜的提起裙角,穿花蝴蝶一般跑過來,一疊聲的喊:“洲哥哥,我一直找不到你!”
她身高剛到蕭振洲腋下,如今小臉緋紅的跑過來,仰頭看著他,蕭振洲隻覺得心裡有些酸楚。
他後退了一步,躲開她的小手,躬身行個禮,輕聲道:“陪侍蕭振洲參見瑾瑜仙子!”
牛瑾瑜愣在原地,心裡一瞬明白了四個金丹陪侍跟她說的所謂仙凡有彆,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跟過來的金丹弟子說道:“第十二大長老有令,陪侍蕭振洲照顧瑾瑜小師姑有功,特賞丹藥四種,外門弟子身份令牌一份,可自由選擇一門加入。”
說完,笑意滿滿的遞給他一個基礎儲物袋,又說道:“小師姑十歲生辰在即,特賜回鄉省親一次,由蕭振洲作陪。”
“至於回宗之時,蕭郎君是留鄉,還是回宗,自行決定。”
頓了頓,她解釋道:“修行無日月,小師姑築基後每有閉關必是十年百年。自此,仙凡有彆,一彆兩寬。”
蕭振洲一直躬身,抱著拳,低頭看地。
牛瑾瑜的眼淚大顆大顆的不停的流。
她無法自抑。
自,此,仙,凡,有,彆……
過了得有十幾分鐘,一聲蒼老長歎,第十二大長老虛無縹緲的語音傳過來:“瑜兒,為師知你赤子之心,但一入玄門,再無俗塵。”
“且去吧,生恩不如養恩,為師賜你仙丹,佑你養父母長壽康健,安度晚年。”
牛瑾瑜哭出聲來,她欲伸手挽住蕭振洲,又知不妥,隻好轉頭投進旁邊女修士的懷裡,放聲大哭。
哭了四五聲,她擦掉眼淚,轉過身來,從懷裡拿出一個儲物袋,遞給蕭振洲,哽咽道:“洲哥哥,我……這個給你。願你以後,勤修不輟,仙途坦蕩!”
蕭振洲壓低身子,回道:“弟子,遵命!”
他接過儲物袋,珍重的放進懷裡,再行個禮,退後兩步站直。
他含著笑意看著牛瑾瑜,笑容坦蕩,滿麵陽光。
第十二大長老咕噥道:“此子心性極佳,可惜了那靈根……去吧,去吧,各奔前程……”
不知何時過來的木姓修士,展開了一艘穿雲舟,恭聲說道:“請小師姑上舟!”
牛瑾瑜在金丹女陪侍的輔助下上得舟去,在中間坐好。
木修士又跟蕭振洲說道:“請!”
蕭振洲飛身上了穿雲舟,在後端端坐好。
木修士也上去,站在前頭,拍下一顆靈石在舟頭,撐起護罩,四個人升空,瞬間沒了蹤跡。
第十二大長老的悠悠長歎回蕩在整個院子。
這一次回鄉的路程,隻用了兩天時間。
木修士收起穿雲舟,和陪侍女修一起留在了牛二叔家。
蕭振洲直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