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逐雲懇切道:“師姐,能否網開一麵,饒過這些丐幫弟子?”
洪淩波道:“我本就沒想殺他們,不過是簡單施以懲戒,讓他們知曉咱們師父的厲害!”
易逐雲輕輕頜首,心中稍安。
洪淩波問道:“師弟,那酒你也飲下了,怎麼沒有中毒?”
易逐雲笑道:“我也不明所以,原以為是師姐憐我,不願見我身陷劇毒之中。”
此言一出,洪淩波臉頰微泛紅暈,嬌嗔道:“師弟又來調侃我。解藥已經交給你啦,隻需溶於水中,依次喂服他們即可。如此一來,師弟倒成了扶危救困的大俠了,對否?”
易逐雲笑道:“我算不得什麼大俠,師姐才是真正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俠。”
洪淩波久未聽他的馬屁,此刻聽來心中甚是歡愉,卻又含羞帶怯道:“我這就走啦,你切記師父的囑咐,否則我怕你吃苦頭。”
輕盈一躍,頃刻間消失在房頂。
易逐雲心中暗自思量:“莫愁兒竟將我一人留在山上,自己卻帶著孩子去應對紛爭……她武藝超群,尋常危局自能應對自如,隻是如今多了瑾寒這個孩子,不知這小小生命的介入,是否會給她帶來未知的變數。”
思緒至此,他轉身取來一瓢清水,將那解毒靈丹投入其中,待解藥化開後,逐一喂給中毒的丐幫弟子。
半個時辰匆匆流逝,陳鐵石率先蘇醒,他略感愕然:洪淩波身影無蹤,而易逐雲赫然立於麵前,手中更是握有一柄長劍。
陳鐵石目光凝滯,內心翻湧起疑惑與猜測:“難道我之前誤會了易逐雲?在我等昏迷之際,他竟力挫洪淩波,不僅將洪淩波逐走,還奪取了她的佩劍?”
陳鐵石眼眸中流露出複雜之色,他暗自思忖:“若果真如此,易逐雲不僅有勇有謀,且能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實乃大丈夫所為。”
陳鐵石語帶猶疑:“易兄弟……你?”
易逐雲道:“赤練仙子的高徒洪淩波已經離開了,解藥大家都喝了,相信很快就會醒來。”
陳鐵石道:“你…沒有中毒?”
易逐雲微微一笑,含糊解釋道:“我修習的心法對這類奇毒頗有克製之效,故而並未中毒。”
言畢,他上前一步,穩穩將陳鐵石攙扶起立,繼而道:“陳大哥,你可曾想過,那潞州杜氏與絳州龔家之慘劇,或許並非李莫愁所為?”
陳鐵石一驚,說道:“怎麼可能!那血手印正是李莫愁屠戮之前的示威!”
易逐雲輕輕搖頭,正色道:“洪姑娘適才告知於我,她師父近數月間未曾離開,更不曾涉足潞州、絳州之地,此事確有蹊蹺之處。”
陳鐵石冷哼一聲,反駁道:“她是女魔頭的親傳弟子,為她師父開脫罪名乃是尋常之事。”
易逐雲反問道:“陳大哥以為,李莫愁會是那等敢做不敢當的人麼?”
陳鐵石一時語塞,細細思量之下,李莫愁行事雖狠辣,卻算得上光明磊落。
他心念至此,拱手道:“易兄弟,今日若非你及時出手,我等隻怕早已命喪黃泉了。”
易逐雲道:“陳大哥不必如此掛懷,洪姑娘並無加害之意,隻是因我等對她師父出言不遜,故而……以示警戒。”
陳鐵石默默點頭,心想:“李莫愁怎麼會行惡而不認?若真非她所為……”
正想著,他目光不覺落在易逐雲緊握的劍柄之上,再度開口:“易兄弟,此劍……?”
易逐雲拔出素心劍。劍身剛出鞘,一道寒光閃過,他身形微動,使出一式“彩筆畫眉”,劍勢如虹,橫削而出。
隻聽得“嗖”一聲,旁邊閒置的酒壇瞬時被切割得整整齊齊,分為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