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聽了李莫愁這話,忽然展顏笑了。
李莫愁莫名其妙,秀眉微挑,問道“你笑什麼?”
程英輕笑道“想是易大哥武藝精進不少,否則……你即便不取他性命,怕是也要廢他武功?”
李莫愁蓮步微滯,麵色一沉,心想“這小妮子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好想揍她一頓啊!”
她見程英蹲下身子,仔細檢查柯鎮惡中毒情況,又取出一粒藥丸喂下,深知九花玉露丸能緩解冰魄銀針之毒,心想“她既有此等靈丹,看來是不打算向我求解藥了?”遂冷笑道“哼,你對小賊倒是了解得很嘛?”
程英未及轉身,淡然道“易大哥凡事皆願與我分享,對我信任有加,他深知我斷不會加害於他。即便是心中陰暗之念,他亦不避諱。實則是他知我心。”
李莫愁隻覺此言綿裡藏針,暗諷自己心狠手辣,直刺心頭,隱隱刺痛。她追問道“他究竟與你說了些什麼?”
程英回眸,嫣然一笑,柔聲道“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他人。”
李莫愁氣得七竅生煙,譏諷道“那他可曾提及,還想迎娶彆的女子?”側目望向耶律燕,笑道“燕兒,小賊不是已許你婚約麼?”
耶律燕麵色尷尬,目光落在程英笑容上,心想“這姑娘笑起來真如春風拂麵,甜美可人,若我是師兄,怕也難免心動?”
轉而望向李莫愁,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師父……這自然還需師父您點頭才是,師父您意下如何?”
見李莫愁麵色一沉,她連忙改口“對對對,師兄確是應允了婚事,我父親已然首肯。”
此時,程英緩緩起身,朝耶律燕笑道“易大哥既已允諾於你,他定會娶你,對好人之約,他必會信守承諾。”
耶律燕心中大喜,輕嗯一聲,點了點頭,心想“這姑娘究竟是單純無邪,還是胸襟寬廣?總之,比起師父來,確是要大度幾分。”想到李莫愁始終不願成全自己,更添幾分複雜情緒。
李莫愁見狀,臉色愈發冰冷,隻覺耶律燕“叛變”了,更令她意外的是,程英對小賊另娶之事竟似毫不介懷?她目光落在完顏萍身上,心想“萍兒或許還有救?”
完顏萍欲言又止,“師父……師兄……”
李莫愁忙打斷道“你彆說話。”生怕她說出口又加入“叛變”行列。心中暗罵自己嘴拙,竟在程英麵前吃了虧。她雖有心揍程英一頓,但念及程英多次援手之恩,擔心此舉讓人恥笑,更怕小賊知曉後心生嫌隙。
細細思量之下,李莫愁驚覺自己周遭之人,似乎都因小賊而變,即便是自己養大的洪淩波,昔日對自己敬畏有加,如今卻也似姐妹般親近。
她不禁苦笑“小賊當真了得,以虛為實,以假亂真,這陽謀之道,竟讓我處處受製,仿佛已置身其布局之中,難以自拔。”
瑾寒在完顏萍懷中,伸展著粉嫩小手,欲求娘親懷抱,李莫愁見狀,露出姨母般笑容,心想“乖女兒,終究還是更黏著娘親呢。”於是,她接過瑾兒,笑靨如花,輕聲問道“瑾兒,告訴媽媽,你是更喜歡爸爸多一些,還是更喜歡媽媽多一些?”
瑾寒奶聲奶氣,“瑾兒喜歡爸爸。”
此言一出,李莫愁臉色微變,心中愕然,連自家小寶貝也“叛變”了,她佯裝不悅,輕嗔道“哦?為何?媽媽待你不夠好嗎?”
瑾寒眨巴著大眼睛,脆生生道“因為爸爸做的飯好好吃哦。”
此言一出,眾女一陣輕笑。
李莫愁頓覺尷尬,忙將瑾兒遞回完顏萍懷中,她思緒萬千,忽地計上心來,目光又落在程英身上,狡黠笑道“瞧那老瞎子年邁體衰,隻怕你那靈丹妙藥也難以延續他多少時日。不如這樣,你若能在我身邊侍奉兩月,聽我調遣,我便賜他解藥,保他無虞。在此期間,我自然不會傷你分毫,你亦能時常見到小賊。如此交易,你以為如何?”
然而,她心中卻想“哼,你若應允,我自有無儘手段對付你,哪怕是酸也要將你酸走。”
程英對她有所畏懼,略一沉吟後,輕輕搖了搖頭,淡然道“不必了。”俯身將柯鎮惡扶起,欲行離去。
李莫愁心中一凜,身形暴起,攔在程英之前,厲聲叱道“小妮子,良言不勸偏生要嘗苦果!速速放手!”
她腕間翻轉,施展開“美女拳法”中的一式“嫦娥竊藥”,意圖從程英手中奪回柯鎮惡。
程英身姿曼妙,步履間恍若醉步仙人,步步生蓮,輕盈後退數丈,輕輕將柯鎮惡置於地上。
李莫愁一擊落空,連程英衣袂邊也未觸碰到,心中駭然,原來程英所使步法,竟是那小賊“美男拳法”中“李白醉酒詩”的步法變種,實則是“貴妃醉酒”,她竟不識得此中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