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智偈內傷亦已康複五六。
易逐雲無暇與之糾纏,當即收功,心念一動,道“智偈大師,忙哥都王子身陷囹圄,貧僧亟需前往搭救。此乃四王爺之密令,貧僧須得易容改裝,萬望大師勿向他人透露貧僧身份,否則大事難成。”
智偈感念其救命之恩,言道“冥天大師寬心,貧僧定當守口如瓶。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易逐雲又道“即便是國師,亦不可泄露貧僧身份,知曉之人越少越好。”
智偈滿口答應,易逐雲又告知其至襄陽後的聯絡之法,隨即施展輕功,向南疾馳。
奔行數十裡,忽見河岸邊有二人臥於血泊之中,且身著全真教道袍。
易逐雲停下腳步,上前俯身觀瞧,竟是孫不二。他心中大驚,連忙探氣息脈搏,孫不二已然氣絕,再觀傷口,乃一劍穿喉所致。
易逐雲再檢另一屍身,果不出所料,正是劉處玄。劉處玄亦是斃命,乃一劍刺心而亡。
易逐雲眉頭緊蹙,心中淒然,此二人雖性情古板,令人不喜,但所行之事多為行俠仗義、除暴安良之舉,竟落得如此下場!心中暗忖“究竟是何人所為?莫非是那趙誌敬?”
易逐雲心緒煩亂,將二道之劍係於腰間,提著二屍,匆匆向南而行,欲將其帶回襄陽,交由全真教安葬。
行得十餘裡,忽見南邊十數人影逼近,乃是全真教道士。
易逐雲這才恍然,自己仍身著僧袍,連忙放下二屍。
那領頭四人已至近前,正是丘處機、王處一、郝大通與趙誌敬。
“妖僧,往哪裡逃?”
趙誌敬怒喝一聲,身形已縱起,一劍朝易逐雲刺去。
易逐雲朗聲道“是我,易逐雲,自己人。”
但趙誌敬劍勢絲毫不減。
易逐雲微怒,雙掌齊出,一招“明見心性”疊了三重掌力,掌風淩厲,直取趙誌敬。
趙誌敬急忙向左閃避丈餘,劍鳴聲聲,腳下借力,閃身又是一劍。
易逐雲反手腰間拔劍,手腕翻轉,長劍遞出,劃了個圓弧。
趙誌敬瞬間似見幻象,待回過神來,胸前已受重擊,被一腳踹飛,倒飛出兩丈有餘,忽覺後背被人托住,原是丘處機與王處一各伸一掌,貼於其背。
趙誌敬站穩腳跟,目光在丘處機與王處一之間來回遊移,急切言道“師父,師伯,此人極有可能是殺害二位師叔的凶手!”
易逐雲淡淡瞥了趙誌敬一眼,見他雙臂道袍已然破碎,幾處劍傷赫然在目。
丘處機、王處一、郝大通三人皆是麵色凝重,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易逐雲。
倏忽間,全真三子同時拔劍出鞘,劍光如織,直取易逐雲要害。
易逐雲身形晃動,向後急退數丈,朗聲道“我乃易逐雲!”
他又退出丈餘,巧妙避開全真三子的淩厲劍勢,繼續說道“趙誌敬,我若真殺了二位前輩,又何必將他們的遺體帶往南朝?”